次日,沈秋从二房回来之后,想起钱盼弟和赵宴海狼狈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得意忘形,竟将自己的那点小算盘给说了出来。
“看到赵宴海在床上那副病殃殃的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
“我故意给他们用了见效最慢的药,就是想让他们多吃些苦头。”
赵宴云侧头看着沈秋傲娇的小模样,眼中漾出淡淡的宠溺,阳光自窗台洒进去,余晖落在他的侧脸,添了几分暖意。
他伸手摸了摸沈秋的脑袋,反倒是觉得她做的是对的,“你日后不必在畏首畏尾的委曲求全,倘若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像今天一样狠狠的反击。”
“知道吗?”
在他的印象里,沈秋还是初见时那个怯弱的小女孩,需要他的保护。
沈秋脸色微红,面容灿烂的冲着他笑,一扫从前的阴霾。
两人在屋子里说说笑笑,殊不知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落在窗外那双嫉妒的眸子里。
“凭什么?凭什么云哥哥处处都要护着她?”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念儿肩膀微耸,胳膊微曲,双手紧握成拳,满脸不甘。
短短的一瞬间,她心里就冒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奶奶,奶奶,
我刚刚听到二丫姐姐说,她是故意给海哥哥和二伯母用了见效最慢的药!”
念儿满头大汗的跑进了老夫人的屋子,扶着膝盖气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的告状。
老夫人在家里说一不二,她就不信这次还能有人护着沈秋。
意料之中的震怒。
老夫人霍然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身旁的木桌子,震得桌子上的东西“哗哗”作响。
“真是反了她了!她还真当自己是云哥儿的媳妇不成?他俩的事能不能成,还得看我老婆子同不同意!”
念儿低垂着脑袋,忍不住嘴角上扬。
老夫人这般生气,定不会轻饶了那沈秋。
“二丫姐姐还说了,要让二伯母和海哥哥吃些苦头。”
念儿有意在老夫人面前煽风点火,便是想叫她狠狠的惩罚沈秋一回,好让她没有机会去缠着赵宴云。
“反了反了。赵嬷嬷你去把那丫头给我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要翻了天去。”
老夫人气的胸口疼,一手抚在胸前,一手撑着桌子坐了下来。
念儿这会儿倒是机灵的很,凑在老夫人的跟前大献殷勤。
“奶奶,您别生气,为了旁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她小手熨贴
的轻抚老夫人的后背,空出一只手来端了杯茶递到她的跟前。
老夫人怒气微消,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道:“还是你懂事,知道心疼我这个老婆子。”
念儿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好听的话一套一套的往外搬,哄得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直呼她是自己没白疼她。
赵嬷嬷是个有心术的,为了防止赵宴云跟着一同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替沈秋求情,寻了个由头将沈秋带走了。
沈秋当真以为老夫人将她叫过去是询问赵宴海的情况,也没留个心眼子,就这么傻不愣登的跟着过去了。
她刚刚踏进老夫人的院子,就见念儿站在老夫人的身后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沈秋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老夫人的声音就在屋子里响起。
“还不跪下!”
沈秋不敢含糊,立刻就跪下了。
她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心中暗暗猜测老夫人究竟为何把她叫来。
若是她方才没眼花,这事只怕与那念儿有几分关系。
老夫人黑着一张脸,语气凌厉,“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
沈秋摇了摇头,谨慎的没有开口。
“你好大的
胆子,居然敢故意用见效最慢的汤药来为主子医治。莫不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还大言不惭的让海哥儿吃苦头?哼,我们海哥儿是少爷,教训你几回又怎么了?”
“你个黑心肝的,居然因为这点小事故意给他使绊。我们赵家真是白养活你了。”
老夫人的话,字字句句的敲打在沈秋的心上。
沈秋的脸色渐渐的冷了下去,心中冷笑不已。
亏她当初还以为老夫人是个大善人,没成想也是个道貌岸然的,表里不一的。
她自入了赵家,日日费尽心思的为他们熬煮药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在他们心中,便是如此糟践她的。
不说别的,单单就说赵宴云的身子。如果不是她悉心调理,仅凭那些乡野大夫根本无济于事。
她这样的本事,就算自立门户,养活自己也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