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海受了夫子的责罚,回去便气冲冲的冲进了钱盼弟的屋子里。
书袋被随意的扔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水壶茶杯“哗哗”的响。他自个儿蹲在椅子上生闷气。
钱盼弟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受了委屈,连忙问道:“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谁又给你气受了?”
赵宴海抬起脸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除了三房那个病秧子,还能有谁?”
今天他可算是丢尽了颜面,往后书院里的那些同窗还不知道会怎样奚落他。
还有一百遍的弟子规!
今天晚上他就是不吃不喝不睡,只怕也抄不完的一百遍的弟子规!
钱盼弟最是护短,也最是不讲道理。
她可不管赵宴海是因为什么事受了委屈,“你同娘好好说说,那赵宴云到底是怎么招你了?娘今天一定去三房给你讨回公道。”
说话间,她已经将袖子撸了上去,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
赵宴海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将今天在书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若换了识礼数的,便知这件事情是自家理亏,也没道理去找旁人说道。偏钱盼弟就是个胡搅蛮缠,闻言,便叫嚣着去找三
房算账。
“今天这事儿就算是闹到老太太的跟前,赵宴云也得来给你道歉。”
钱盼弟放出这句话,气势汹汹的去了三房。
“赵宴云,你给我滚出来!”
钱盼弟站在院子里双手叉着腰,嗓门震天响。
三房几口子人正在堂屋里吃饭,听见这声音,都吓了一跳。
“二嫂这又是在闹什么?”
刘秀芳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碗筷,就这么走了出去。
钱盼弟看到刘秀芳出来了,火焰愈发嚣张,“刘秀芳,你赶紧让你儿子给我出来?”
刘秀芳堵在门口,并未依言而行,“我们云哥儿做事向来循规蹈矩,不知又是哪里惹到了二嫂,让二嫂动这么大的怒?”
钱盼弟冷哼一声,若非碍着刘秀芳身旁的两个下人,她早就冲进去找赵宴云算账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跟她多费口舌?
她昂着脑袋,像是斗鸡场里昂首挺胸的母鸡一样,“你少往儿子脸上贴金了,你问过他今天在书院里做了什么?”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他今日竟然当着书院众多同窗的面让海哥儿难堪,这对他都有什么好处?”
“云哥儿会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理
由。”刘秀芳了解自己的儿子,“二嫂何不问清楚了再来,这样巴巴的跑来兴师问罪,免得闹了笑话。”
钱盼弟可不听这些劳什子理由,她就要赵宴云在赵宴海面前低头认错。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让赵宴云出来跟我说。”
刘秀芳朝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把老夫人请过来。
钱盼弟向来是个不讲理的,云哥儿身子弱,哪里容得了她这么闹。
“云哥儿吃了晚饭回去温书了,不若你同我说说情况。你一个长辈找他一个孩子说理,也不大合适不是。”
钱盼弟踮起脚尖往里面望了望,什么也看不清。
她闹得这么难看,赵宴云都没出来,想来是真的不在里头。
钱盼弟有意想去锦院找赵宴云算账,只是刘秀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去锦院,难免有些欺负小辈的意思,面上也不大好看。
“三弟妹,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今日在书院上课,夫子赞扬了海哥儿,可云哥儿却站出来拆台,说我们海哥儿好吃懒做……”
沈秋正好这个时间过来送药膳,听见钱盼弟找刘秀芳评
理,忍不住说道:“这件事本就是海哥儿做的不对,如何能怪云哥儿?”
钱盼弟闻言,恼羞成怒,伸手指着沈秋,凶神恶煞的说道:“你这死丫头知道什么?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刘秀芳不动声色的把沈秋护在自己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娘把小秋带回来,可从来没说把她当下人了。”
钱盼弟嗤笑了一声,虽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三弟妹,咱们先不说这丫头的事,只说云哥儿今天做的事是不是不对?我们海哥儿今后如何跟那些同窗共处?”
沈秋实在听不下去钱盼弟颠倒黑白的话,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为何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莫不是自己也觉得来找云哥儿兴师问罪是无理取闹?”
“夫子让云哥儿和赵宴海一同作文章。云哥儿在书房里不眠不休的写了一夜,赵宴海却出去吃喝玩乐,凭什么要将功劳分给他一半?”
“云哥儿只不过在夫子面前实话实说罢了,难不成他吃喝玩乐,夫子还要给他嘉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