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尝着鲜美,喝多了倒也不怎么样,以后不要让人备鲫鱼汤了。”宫蓉将手中汤碗放下,脸色已然变得冷硬。
司徒襄恍然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笑了笑:“蓉儿说这是哪里话,这鲫鱼汤对你跟腹中皇嗣都有好处,就是不喜欢也得喝上几口。”
这汤明明她喝了三碗,这时候说不怎么样,明显就是在说谎。
沉时桢默然不语,只是望着碗中的鱼汤。
想当初她也煲过鱼汤。
那天,阿竹跟村里的顽皮孩子到河边去玩,用稻草编制成的小鱼网抓回了一条巴掌大的草鱼。
那鱼儿虽小,可也足够熬一锅新鲜的鱼汤。说实在的,那锅草鱼汤的味道,比鲫鱼汤不知甜美上多少倍。
“太子殿下如此喜欢,那你就多喝些吧,臣妾已足够了。”宫蓉颔首点头,行了个礼便要退下。
司徒襄知她生气,连忙揽过她的肩头,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蓉儿别闹,幽王殿下还在这呢。”
他连忙抬头对沉时桢道:“殿下不是说有话要当着我跟蓉儿的面说吗,如今吃饱喝足,也是时候可以说了。”
沉时桢只是喝了几口汤,那些膳食一口
没动。但见蓉太子妃已是有了走的意思,也确实该说了。
“先前给蓉太子妃做膳食的是一个女人,她因涉嫌谋害太后而被困冷幽宫中,本是准备提审后便定罪处死。”沉时桢眸光暗藏冷光,眉宇间隐隐生怒。
当他从大理寺打听到这个隐秘的消息后,胸中怒火昂然!
“什么!”司徒襄恍然色变,目中亦是含火,“皇帝陛下居然派这样一个女人来伺候蓉儿!简直欺人太甚!”
沉时桢凤眸冷抬,一抹寒芒迸然而出。
“司徒太子慎言!”他冷声低喝,“敢问蓉太子妃在吃了此女所做膳食后,可有过一丝一毫的不适!”
质问如雷,让司徒襄哽住了喉。
宫蓉脸色亦是愠怒,冷道:“即是本宫身子无恙,那女人也是戴罪之人!贵国以犯人待客,难道就没有不是之处?”
沉时桢冷声轻笑:“蓉太子妃得此女才得以安胎,司徒太子心喜其手艺,向父皇讨要。并当着雪妃娘娘的面,说要与此女和亲,难道这就对了?”
司徒襄目光一颤。
“这是两回事!”宫蓉秀眉横飞,“这两日/本宫在离了她之后,所吃膳食都没有不适,
今日这顿亦然。可见贵国是有好厨子的,就是不愿意为我等下厨罢了。”
她双目水润,扯着司徒襄的袖子:“太子,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寄人篱下,受尽欺凌。怕是还等不到皇嗣降临,臣妾就已遭了这些人的毒手!”
司徒襄脸色骤变,怒意横生。
“香幽国糕点花纹。”沉时桢冷然开口,“当初,蓉太子妃不就是以此物才点名要那个女人为你下厨的吗?”
宫蓉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暗暗紧握。
“太子妃不是吃了锦盒就不吐了,而是你认出了文氏所用的花纹图腾与香幽国相似。所以才假说吃了糕点未吐,找个借口前来秦南国寻亲。”沉时桢冷声低语。
司徒襄一怔,转眸看向宫蓉:“蓉儿,是这样吗?”
宫蓉已是哽喉说不出话来。
“周馥国乃天府大国,无所不有。别说蓉太子妃病在骨髓,就是九死一生都有御医可妙手回春。”沉时桢不信人才济济的大国,会连孕妇的这点疑难杂症都处理不好。
文芜曾猜测过有人对宫蓉做手脚,妄图谋害她腹中皇嗣。
可是谋害皇嗣谈何容易,被说司徒太子小心谨慎,就是周馥
国的国君都对这个未来皇嗣很是关心。
作为长子嫡孙,宫蓉不知有御医看护,私下还不知有多少禁军守护着她。一只苍蝇都近不了她的身,她所食用的东西至少都需要十个宫人先替她尝。
除了正常时候的孕吐,宫蓉绝大部分时间定是无事。
“蓉儿,你说话啊!”司徒襄面色诧异。
宫蓉暗暗叹息,俯首道:“太子殿下恕罪!”
她看到那锦盒的时候,确实以为是出自香幽国人之手。听说此人夺得了魁首,这才更坚定了她想要见面的心思。
“那你的身子?”司徒襄上下打量着她。
宫蓉叹息颔首:“御医说了,臣妾只要过了这个月,孕吐的反应就会渐渐消失。不过在吃了文氏的膳食后,确实有了安胎之效,再没有不适过。”
虽然认亲未果,但这几日来她身上的难受却是都消失了。
司徒襄重重叹息,忽而心中五味杂陈。
“本王的赌约,希望司徒太子还没忘。”沉时桢冷道。
既然宫蓉吃了文芜的菜肴,身子却有好转。那也能说明她没有谋害太后,不然早将宫蓉毒死,引发两国战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