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楼负责调查的事情,无论大小也无论是多少年前,三日内必然会查得一清二楚。
然而在文芜这里,楚子雁却整整查了几个月。
不是因为她的过往神秘,而是因为他查清楚的事情,被反反复复地传令重新调查。
久而久之,楚子雁也懒得做这等重复的事。只将已经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记在了册子上,等大哥什么时候想看了,就让手下拿出来给他看。
今天手下将那调查册子拿走,他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要结束了。谁知大哥竟还是连看都没看,直接来这问了他七年前的事。
“给本王下迷/药的不会是那些狗官。”沉时桢悠然低语,也不知在对谁说话。
“他们贪赃枉法已是在劫难逃,在东窗事发前所想的只有如何逃/脱,而不会有心思去谋害本王。”
不管沉时桢是不是真的强迫了民女,都洗不清那些狗官欺压百姓,以权谋私的罪名。父皇命他去调查其实已经心知肚明,让他前去不过是找寻证据而已。
“殿下,聂蔺洲那小人跟当地官员曾有过密切联系。或许是他这个阴险小人在背后作祟,也未可知呢?”黑暗
中一人从阴影之处缓缓走出。
白穹朝他抱了抱拳:“那些狗官被捕后便对敛财之事供认不讳,明显就是在保着什么人,这才想把罪责通通揽下来。”
沉时桢冷哼一声:“狗官贪生怕死,怎么可能为了保住幕后的人而牺牲自己。他们锒铛入狱,恨不得多拉一个人下水,给他们做垫背的。”
给他下药的绝不会是这些无胆匪类,就算是他们,那也是有人在暗中指使。
“可惜,在殿下要审讯时,那些狗官都在狱中莫名暴毙。不然,那幕后凶手坟头的草怕是已经有一尺高了。”白穹沉声道,眼神亦是凝重起来。
“狗官们之所以会对本王下药,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么做可以救得了自己的命。”沉时桢冷声说道,回忆着当时逮捕那些狗官时,他们的那些丑恶嘴脸。
他们口口声声在求饶,但眼中却没有一滴泪。
显然这些人知道有人会保他们,当时并不惊惧。谁知,在他们主动认罪的时候,却被暗中下了杀手。
“殿下,如今已死无对证。就是苏楼也不能顺着已断的线索继续查明,那幕后害你的凶手怕是找不到了。”白穹摇
了摇头。
七年过去,如果苏楼能有办法也早就找到人了。
“害本王的人就在京都!”沉时桢冷眸闪动。
胆敢下毒害他的人,定是非富即贵,极有可能还是皇宫里的皇亲贵胄。
只是这么多年,沉时桢没有发现一个敢与他正面交锋的皇亲国戚,也没有发现任何皇子妃嫔敢对他暗中使心机。
雪妃常年居住后宫,她跟那州府狗官不会有勾结。那些人贪取的钱财,怎么也不可能送到她的手里。再者有母后盯梢,她若敢跟朝廷官员勾结,被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
“京中权贵不少,能查的事情简直多如牛毛了。”白穹摊开折扇轻轻晃动着,已是无奈笑了。
幽王沉时桢,皇上最器重的皇子,也是本朝最英明睿智的亲王殿下。朝中武官见了他都会忍不住双腿发颤,文官见了也都是低头颔首,大气不敢出。
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对这位百官忌惮的幽王下迷/药,白穹就是胡思乱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眼下有一个人值得细查。”沉时桢目色冷峻。
白穹心中一动,忽而也是感觉到他想说的人是谁。
“殿下可是还惦记着今早
发生的事?”他虽出宫得晚,但也听说了文芜遇到聂蔺洲的事。
当时聂蔺洲在轿子里并未现身,那几个流/氓混混也都是京都里经常厮混,坐惯了大牢的。就是抓住他们,也不可能从他们嘴里套问出有关聂蔺洲的事。
“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沉时桢低声道,“为何聂蔺洲这小人要针对文芜。”
雪妃身为苏家人,文芜抢了他们鸿厨的位置,她记恨在心屡次陷害也就算了。聂蔺洲跟她本是毫无交集,但在某日却无缘无故劫走了在街上的阿竹。
“那天阿竹说,聂蔺洲待他很好,一直说他是文芜的朋友。但是之后就开始问他的生父是谁,家住何处。”
白穹晃动着的折扇恍然停了。
“当朝国师,询问一个小子的生父是谁?”他喃喃念叨,这说出来都怪异无比。
沉时桢眸底深沉:“他这么问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文芜不见夫婿,街坊邻居也曾怀疑过。但她只说一句夫君早丧,所有的一切就都打发过去了。”
寡妇独自携子的事,世间也不少见。聂蔺洲不是开善堂的,他不会同情拖家带口的女人,如此关注定是另有目
的。
“殿下,你别怪在下多嘴。阿竹与你,眉宇之间确实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