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归是人,再冷静睿智的人也会有情绪上的波动。
那宫女在步步紧逼之下,神色也是有些控制不住了,肩头暗暗颤/抖。
“你跪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坐下来慢慢说吧。”沉时桢朝着那护卫看了一眼。
那护卫会意,抱拳而去。
“你是太后娘娘宫里出来的,本王也不好对你太苛责。不然若传出去说本王严刑逼供,那可说不清。”沉时桢端起手边的热茶,闲散抿了一口。
这时,一张椅子摆在那宫女身后,护卫也端着一杯茶送到她的面前。
宫女看着那杯茶,眼眸中的颤动越发剧烈。
“先前阿香在本王宫中悬梁,相信你也听说了。本王府中的事,向来都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远扬宫中。你既认识阿香,定是在宫外就结识了,怎的你不问问本王,当时发生了什么?”沉时桢语气变得轻松了些。
他知道绝对不能把这宫女逼得太紧,不然她咬紧牙关,再想试探什么就不容易了。
“殿下误会了,奴婢并不认识什么阿香。”宫女没有接过那杯茶,也没有去坐那把椅子,反而是将身子躬得更深了。
沉时桢冷笑摇头:“这时候就
不必再说这种话了,你不傻。”
其实这宫女在方才犹豫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像她这么聪明的人绝不会意识不到。
想要查证这宫女认不认识阿香也很容易,只要将她带去那药铺子,跟那掌柜见上一面就知道了,掌柜的不可能连跟自己女儿交好的人都不认识。
而且,这宫女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不认识阿香,这就已确凿了她们的相识!
“殿下说的什么,奴婢不明白。”宫女将头埋得更低了,隐约还有一丝哭腔,“奴婢不过是随周嬷嬷出来提东西,顺口问了一句凤仙花而已。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还望幽王殿下明示!”
说着,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沉时桢心中冷笑,这宫女果真高明。她这一哭,就显得他是严刑逼供了。
不过好在屏风后面坐着一位公正严明的大理寺少卿,他将那些询问都听在耳中,知道他绝对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本王不过问你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好哭的。”沉时桢摇头叹息,“够了,你且出去吧。”
护卫打开大门,外面的风忽而猛吹了进来,打在那宫女的脸上。
在这风吹之下,那宫女的
发鬓瞬间凌乱,一缕灰尘也吹进来打在她的脸上。
“谢幽王殿下。”宫女眯着眼睛,泪水点点。
她走出屋门后,掏出一张帕子给自己拭泪。
“拿下她!”
就在一切归于平静之时,沉时桢目中一凌。
护卫眨眼间抽刀而出,架在那宫女的脖子上。
“殿下!你!”宫女恍然色变,“不知奴婢做错何时,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沉时桢冷眸如刀,冷道:“你罪无可恕!”
宫女脸色煞白。
暗处的文芜不知发生何事,听到这等动静也不禁是露出脸来悄然往外看。
这一看她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宫女的帕子掉落在地,上面绣着的花纹,赫然就是当初她在百花图志上见过的梦殷国独有的一种花!
文芜瞳孔震颤。
“就是你!”沉时桢鹰眸闪烁,“梦殷国的细作!”
宫女脸色惊变,下颌微微张开。
“她要咬舌自尽!擒住她!”沉时桢明眸一闪,看清了她这细小的举动。
护卫眼疾手快,猛然丢了手里的刀,五指伸出狠狠擒住那宫女的下巴。
另一手点了她的软麻穴。
沉时桢轻声冷笑,起身走到宫女面
前:“你以为备好所有应对言辞就不会露出破绽了吗,可惜,百密一疏。”
他拾起那掉落的手帕,将上面的花纹轻轻晃了晃。
宫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面容已经惨白。
此时,大理寺少卿从屏风后走出,抱拳道:“殿下,此女心思缜密,方才作答之语明显是已在暗中演练过无数次。不然不可能如此对答如流,还不露出破绽。”
以往在大理寺受审的人,就算是清白也会带着慌张。很多事情一次都说不清楚,要问个两三次才能将整件事情说清。
但是这个宫女,基本就是一问一答,不需要多加追问。
想来定是这宫女不仅提前想过,还细细斟酌作过修改,选出了让人无法追问的一种回答方式。
“这人就交给你们大理寺了。”沉时桢将那帕子递给少卿,“这是她身份的最好证物,你回宫后立即送到父皇的御书房让他过目。”
大理寺中的人都已被撤换过,许多人还摸不清底细。如果宫中还有梦殷国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