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余温渐渐散去,文芜的心也已冷静。
她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其实他是不是假装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可能。
亲王婚事只有帝王才能决定,为了天下家邦,为了朝廷党政。沉时桢注定会迎娶一个门当户对,对他有利或者权衡的妻子。
别说她是民女布衣出身,单看她带着两个孩子,就不可能有机会嫁入皇族亲王府邸。
说起来,沉时桢也不知为什么不嫌弃她。
阿竹虽然跟他生得肖像,但到底他也不是阿竹的生父。
不知怎的,文芜耳边又回响起沈浅浅的那些话。
“幽王哥哥已到议亲之龄,我会等着皇上的下旨赐婚。”
高傲而自信,相府千金便有这样的底气。
纵观整个京都,能配得上沉时桢的千金闺秀也寥寥无几。
丞相乃三朝元老,忠心耿耿。任职至今从未有过半点错误,助帝王排除佞臣,举国之策也都为百姓带来了莫大的福祉。
这样的老臣,其女就算丑若西施,将来也会得配亲王将相。如果这一两年内,其他亲王没有才能品德胜过沉时桢,那皇上也自然不会因为害怕功高震主而放弃一
个优越的继承人。
只要皇上真将沈浅浅赐婚沉时桢,那他不会再是幽王殿下,而是秦南国的太子殿下!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沉时桢就是未来的国君。
到那一天,他在那龙阶之上,而她却只能在宫墙之外。
这其中便是天堑。
文芜暗暗叹息,将厨房收拾好便回了房间。
今夜的事就且当作没发生过吧,铺子已经成功开张,也该想想如何好好运营铺子。
只有做好了自己的行当,菊儿才能得救,阿竹跟梅儿就可以上私塾读书识字,不用受人白眼。
“梅儿,等阿竹醒了便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我们是时候搬回去了。”文芜做好了一桌的早饭,摆在院内的石桌上。
昨日沉时桢说做的鱼饼要拿来给阿竹做早点,但现在辰时都快到了,人还没来。
文芜苦笑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太好了,只要文姨从这府里搬回去,你先前的那些污名就算彻底洗清,不会再有人敢说文姨的坏话!”梅儿几日来都愁眉不展,这一刻也是笑成了一朵花。
大理寺早已将证据收集完毕,只等整理好卷宗呈交御书房,皇上
过目后便可结案。
有了赵神医的救治,太后已是清醒过来。有御医精心照料,调养上几个月便可恢复元气。无人伤亡,凶手落网,文芜也没有什么不清白的地方。
这么多天,文芜相信案子早结了。
梅儿迫不及待想搬回去,直接将阿竹从床上摇醒。两人用完早饭,收拾了东西便随着一起搬回了文宅。
文宅小院内,几只麻雀在不停小跳着,大门一开便齐齐飞了。
回到家的阿竹,眼睛忽而一亮:“好家伙!我这才走了几天既有那么多小麻雀!今天是有烤小鸟吃了!”
他一溜烟就跑进了屋内,拿起弹弓就朝着屋上打。
菊儿还没见过用弹弓打鸟,放下包袱就凑上去看,两个孩子就这么玩闹在了一起。
文芜也不管他们,拾起边上的扫帚清理院落。
好几日没有回来过,落叶满院,屋里的桌椅也都蒙上了一层灰。打扫起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娘,你这写的是什么啊?”阿竹打了两只麻雀,用抓鱼的篓扣在院子里,正要进来问问娘怎么做。但这一进来,就看到桌上几张纸上已写得密密麻麻。
文芜凝眸认真,一边写一
边道:“新店已经开张了,必须要做些小吃来吸引客源。这些都是在预备里的小食,成本不高,可以作为试吃小菜跟饭后甜点。”
开业酬宾,无论大小店铺都会有这规定。
在铺租上面,文芜已是省了一笔银子。正好可以拿来做酬宾的预算,只是这小吃糕点的种类太多,一时间还难以抉择。
“娘,你以前从不会做这种考虑的。遇到菜谱过多,你会直接报一个数,然后照着食谱开始点数,选中哪个就是哪个。”阿竹瞪着圆碌碌的双眼,略有些意外。
梅儿在边上也是点了点头:“这些小吃糕点都是文姨最拿手的,大可以先从前面三个做起,一天换三样。小时候,文姨就是这样给我熬粥喝的,我喝了三个月都没喝着重样的。”
那时候的粥比这纸上写得还要多,文姨都没有纠结过,怎的现在还要来考虑这些?
两个孩子都是一头雾水。
文芜一怔,也是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阿竹梅儿说的这些法子,才是她往日的一贯作风。
“从幽王府回来后,文姨,你好像就变得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