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昏黄,文芜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不知为何,只要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画着奇怪妆容的人,成千上百,各个面容狰狞。为首的人额上点着朱砂,手里的黑权杖高高举着,嘴里不知喊着什么。
恍惚之间,她又是看见身着黑衣的官兵,手中举着大刀在四处挥舞着。每一下挥刀都是带起一阵血腥之气,惨叫声淡淡传来,仿佛就响彻在文芜的耳边。
实在睡不着,文芜也是睁开了眼。长夜漫漫,与其躺着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还不如研究一下菜谱,转移注意力也顺便准备日后的新品。
然而她的思绪全然被那狰狞油画的脸所占据,根本不能让自己集中精神。
“月血教。”文芜低声呢喃,眉头微蹙又是想起了些什么。
她起身走到床头前,搬开底下用来堵老鼠洞的一块砖,掏出里面的一个小包袱。
这里面包着的是一个锦囊,沉重冰冷之物穿透而出,丝丝渗透在她的掌心。
闪烁铜牌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明亮,那冷沉之感没了锦囊隔阂也越发冰冷。
怪异野兽的獠牙位于铜牌中央,文芜目中深邃,隐约感觉
此物是有灵性的,那一双兽眼正在凝视着她。
几番查看之下,文芜忽而发现这铜牌底下边缘似是微微延伸出了什么东西,像是丝线一样被往上拉长。
按理来说,这种铜牌所雕刻之物都是图腾,代表某种象征,怎会在这底部做出这丝线样子的东西,毁坏了庄严。
细细看去,那雕工细致竟是将这东西描绘得栩栩如生。
文芜认得出来,这东西不是丝线,而是沉时桢先前给她看的珂草!
然而后面的丝线样的东西却跟珂草全然不同,有的尖锐些,有的低矮些,但是看上去就是品种不同的花草。
作为权力象征的图腾令牌,居然刻意雕出了这么多不同的花草。
这绝对是刻意为之。
越想越觉得蹊跷,文芜越发彻夜难眠。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在临死前将这令牌给她,而她为什么又会身中蛊虫之毒。如果她是月血教的人,怎会找不到人帮她解除这蛊毒?
太多疑惑萦绕心头,文芜也是想不明白。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去找一些沉时桢,事关月血教,那就非同小可。
不知不觉,雄鸡报晓,天已是微微亮了。
文芜将那令牌收
在身上,等今天店面打烊就去一趟幽王府。
“文姐,今早我们来得时候看了一场热闹!你想不想听听!”大恒兴致勃勃,满面红光就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小赵也是笑得如得了美人的憨厚小子。
“既然是好事,那自然要知道。看你们这么开心,定是恶人遭报应了吧?”文芜不用猜都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大恒跟小赵都是老实人,也都是受过欺压的那种平民百姓。只要有为富不仁的商人遭殃,又或是刻意打压人的老板倒霉,对他们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
“真不愧是文姐,这一说一个准。”大恒打了个响指,“就是昨日那个来店里闹/事,说文姐坏话的那个鹰虫,今早在衙门上被重打了三十大板!”
衙门的板子虽然比不上宫中,但这三十板子打下来,起码都得在床上趴上一个来月。等好了之后,腿脚都未必利索。
文芜微微一怔:“他这是犯了什么事,被打得这么重?”
三十板子被打的,她只见过走/私商货,辱骂朝臣,又或是调/戏良家妇女。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恶事,才会被打这么多的板子。
像
鹰虫这种走街串巷的老混混,该不会那么傻犯下这种事才对。
“他这等恶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定是不小心冲/撞了哪家贵族公子,还想讹诈人家,才被打了这么重。”大恒呵呵笑着,他才不管什么理由,反正这王八蛋挨打了就是遭了报应。
小赵摸了摸下巴,低声道:“昨天晚上我听说鹰虫是喝多了酒,在路上惊了某个大公子的马,还大言不惭要把人家娘给卖了。那公子一怒之下,将他直接先揍了一顿,第二天这才送了府衙。”
话语声小得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毕竟这公然打人也是触犯了律法。
“什么公子有这么大本事,自己打了人,送了府衙还能让府衙大人打板子?”文芜不由得笑出声来,心知这都是胡说八道的。
被质疑的小赵也是瞪大了眼睛,说道:“文姐你可别不信,这是跟我同屋的一个小兄弟亲眼看见的。那公子骑着一匹紫色青葱马,比一般马儿都高大许多,那公子的披风上都是金线缝制,没准还是个皇亲国戚呢!”
恍然间,文芜眸光暗动。
她记得沉时桢的坐骑就是一匹紫色的马。
传说
那是大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