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那牢头才是老大,但是鱼三娘却能命令狱卒给她做事。
文芜见那牢头恭恭敬敬将纸笔奉上,又点头哈腰保证将信送到,一时间也是不知鱼三娘究竟是什么来头。
“姑娘,想写什么就快些吧。这小子如果敢把信吞下来,老娘外面的弟兄一定将他送进宫去做太监!”鱼三娘将纸笔递到文芜面前,转眸又是狠瞪了那狱卒一眼。
纸笔干净整洁,明显就是特地挑选过的。从他们二人的对话,文芜也猜到了鱼三娘的身份。她应该是个略有名望的江湖女子,不知什么原因才被逮捕入狱。
文芜见那牢头脸色发白,也是提笔就写。
只要这封信能送到长鸣手里,那他就一定会告知沉时桢。
“姑娘,你既然有人可以写信,怎的都被抓进来一天了,还没有人来看你?”鱼三娘见她字迹清秀,显然是有教养的女子。
像她这样的人,就是被人陷害也该有人替她伸冤才是。
“我是异国人,来此也是意外。”文芜无奈苦笑,要不是阿竹被掳走,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到周馥国来。
鱼三娘冷哼不屑,翻了个白眼将信交给狱卒:“我看你是
遇到负心汉了。”
对此,文芜只是轻笑不语。
如果沉时桢是负心汉,他早在寻回记忆后就一走了之了。
牢房天窗上微微透着蓝光,不知不觉,一天又是要过去,也不知道沉时桢此时在做什么。
“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昨天折腾得你一宿没睡。算我鱼三娘还你的情,今儿这稻草床榻就给你了。”鱼三娘指了指一边的石床。
文芜确实也累得够呛,对江湖人的豪气她也知道拒绝不了。
这一躺下,浑身都是酥/软酸疼,眼皮也重得很。
然而在她睡眼朦胧,即将要合上的时候,眼眸中/出现了一张干皱如树皮的脸。
是那个老婆子。
那人的脸不知怎的,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
一张嘴唇隐约可见地在轻轻翕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着,但她听不清楚那些声音是什么。
这语声很有节奏,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
恍然间,文芜直觉无比困顿,缓缓合上了眼。
“圣女千岁!承天受命!”
火光闪动,文芜处于火光之间,她的眼前是一群戴着鬼面具的人!
那些面具都在闪着暗暗铜光,遮住了他们上半边
脸,露出来的嘴尽是青/紫色!
“圣女,请供奉祭祀之物!”一个黑发白/面的人,低头走上来,呈上手中的一个托盘。
文芜一怔,那人朝向的居然是自己!
她是圣女!
“不!你们认错人了!”文芜想开口,但是却竟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接过了那托盘。如被控制的木偶般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那搭好的木塔高台。
盘子里的东西,文芜不知是什么,但是能明显闻到这里面的一丝血腥味。
祭坛之上,牛头羊头陈列两侧,鲜血顺着桌子缓缓滴落。腥臭味令人作呕,文芜也是忍受不住想要逃离,但是她的身子僵硬如石雕,根本动不了。
“圣女,请送上祭品。”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文芜也是将盘子上的红布掀开。
一双眼睛!
血肉模糊的双目呈现眼前,文芜看到那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了自己的脸!
“啊!”文芜恍然惊叫出声,翻身而起。
眼前幽暗一片,十几个身穿囚服的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各个鼾声大作。
“姑娘是做噩梦了吧?”
寂静之中,一个沙哑苍老的嗓音
悠悠响起。
文芜一惊,转眸看向那声源处。
但见那满面皱纹的老婆子正看着她,脸上似乎带着一缕微笑。
“别怕,第一日进来的人都会做噩梦的。”老婆子喃喃低语,目中一点光彩也无。
三更击柝之声传来,文芜知道现在已是深夜,她这是做噩梦夜半惊醒了。
她抬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当在抬头时,眼前一幕令她又是心惊。
原先那地上躺倒的人消失了!
“人呢?”文芜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稻草地,心中微颤。
刚才她醒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地上都是人,还听得见她们的呼吸声!
“犯人夜晚都会出去劳作,今儿轮到我们这一伙人。她们在子时就被交出去了,姑娘不必担心。”老婆子沉声低语,“我老婆子干不动了,你是新来的,所以就只剩你我二人。”
文芜斜眼瞧着隔壁牢房,但见其他犯人都睡得正香,想来也没什么事。如果鱼三娘她们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