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灾星是五日前出现,就是阿竹进宫的时候,薛晓兰则来了两日。
阿竹刚好就是在五日前入宫,他自然听出聂蔺洲这话的暗示。
这哪里是想说薛晓兰,分明就是想说这灾星就是他。
“我是带朋友来了,御花园里有好多花,那都是外面的百姓没见过的。我想着让她做个百花图,拿出去卖给各大酒楼们做装裱,得出来的钱可以救济那穷巷里的孤苦百姓。”阿竹朗声道。
晓兰的写生已比那画署中的丹青手要高,一幅画卖个及十文钱不是问题,也不怕皇上去查。
“阿竹少爷真是心系天下,小小年纪就有此等胸怀,未来必定是栋梁之才。就是不知生辰八字如何,是否与本朝龙脉相合。”聂蔺洲眉眼微微一动,嘴角勾起。
皇朝龙脉那就是命门所在,一旦龙脉被克,必有灭国殃灾。
“国师,你这是在问我的生辰八字?”阿竹警惕眯了眯眼。
聂蔺洲笑了笑,坦然道:“自然是,这生辰八字每人都有,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阿竹少爷,怎的在皇上面前还不敢说,莫非真的生得时辰不好?”
一听这话,阿竹心中来了火:“生辰八字生
得再不好,我也从未做过在大街上掳人的事。若是我的八字不好,那我倒想问问国师的八字如何?”
聂蔺洲面色一僵,恍然说不出话来。
“生辰八字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心术。一人生了天命地命,若残暴无道,那就是天下灾星!”阿竹冷声怒斥。
皇上仰头大笑,禁不住拍起了手:“好一句心术!这真是将天下的面目通通都道明清楚了!”
聂蔺洲低头不语,阿竹则是冷哼别过了头。
“国师,你还是说说看到的那灾星吧。孩子的生辰八字就不必问了,他也还不到要娶亲的时候。”皇上轻抿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聂蔺洲咬了咬牙,抱拳上前:“皇上,微臣问此子的生辰八字,便是与那灾星有关。”
“哦?有何牵连啊。”皇上不以为意,坐在龙椅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阿竹一起来坐。
阿竹笑着也是跳了上去,低语道:“皇上,国师怕不是要说那灾星来临是因为我。方才他不说了吗,五日前出现的灾星,那时我也才入宫。”
皇上嘴角的笑依旧还在,捻须抬头看着聂蔺洲。
“据微臣所见,那灾星映耀与紫微
宫之上,若隐若现似是在养精蓄锐。这在天命书上便是一句话,潜龙隐乾门,凶星主位门。”聂蔺洲眸光轻闪,目色冷峻。
“此话何解?”皇上忽而眼眸一沉。
阿竹挑了挑眉,这诗哪里还需要解,就他这才入了一段时间国子监的人多能将此诗词听得明明白白。
“皇上乃天子,命主紫微宫。那灾星在紫微宫之上映耀,说明皇上/身边来了一个会危及帝位之人!”聂蔺洲语气笃定,目光猛然落在了阿竹身上。
此时,阿竹也是对上了聂蔺洲的眼神,忽而他仰头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皇上和聂蔺洲都是怔了怔。
“国师,你这天书该不会是地摊上买的假货吧。”阿竹眯着眼睛笑得不能控制。
聂蔺洲不知他为什么笑,但觉脸上被抽了一记耳光,怒道:“天书乃是先师所传,清宇道人都曾在那天书上批注过,你怎能说是假!”
“和尚道士大多都是欺世盗名的玩意,若是他们真的道行高深,能有知天命之能,那还要你聂国师做什么。”阿竹笑得冷蔑,全然就是如看着小丑的眼神。
聂蔺洲脸色通红,气得咬牙切齿。
“皇上是
明君,为了天下百姓什么都可以做,我们小老百姓也知道事在人为,而非依靠天命。若是真什么都命中注定,那我还入什么国子监,那状元郎不都早定好了吗。”阿竹摊手无奈。
此话如石子般哽咽在聂蔺洲的喉咙,激得他一个字说不出来。
“你小子就是会贫嘴。”皇上只轻道了一句,笑着捻须。
聂蔺洲目光闪动,咬了咬牙,又是上前一步:“皇上,那灾星乃是一条凶龙,在紫微宫附近盘旋定不是吉兆。若是有朝一日入主紫微宫,命数转移,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脸色微微一沉,目色也冷了些。
“国师,你不是说那灾星闪动了几日又消失了吗?看不清楚的东西,还是别那么快下定论的好。”阿竹蹙了蹙眉,已经是有些不耐烦他的这意有所指了。
聂蔺洲冷眼如刀,语气低沉:“阿竹少爷,此事关乎天下苍山,绝不可大意!若是不留意,那就是百姓遭殃,血流成河!”
灾星当道,逆贼做主,对天下就是劫数。
皇上神色更是冷沉了些。
“命数虽有,但也不是说改就改,莫非你觉得皇上昏庸到连身边小人都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