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之语不管怎样都不能掉以轻心。
回到府中,阿竹也将在御书房里发生的事都说了。
“这老东西就没安好心,说什么天有异像,但其他钦天监就没发现。义父,你可得小心皇上对这等鬼神之说定会心有嫌隙。”阿竹蹙眉着急。
沉时桢眸光冷凝,但也是安抚阿竹:“聂蔺洲在天象上做文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十有八/九都是在胡诌。只不过言中了几次重要的事才得了母后的信任,父皇不会轻易相信他所说的,放心。”
阿竹脸色没有丝毫缓和:“义父,那聂蔺洲会不会和宫中妃子有勾结啊?”
深宫内院,勾心斗角之事不少,但这绝不是一个孩子能知道的。沉时桢听见阿竹这么一说,忽而也是心中一动:“为何这么说?”
“我去寻花的地方可是贵妃娘娘的后院,他就算有皇上的通行令也不能这么乱来吧。”阿竹感觉其中定有蹊跷。
“皇上赐的行宫令虽然能去妃子后院,但到底是贵妃娘娘。如果有个人拿着这种令到我家随意走动,我就是不当面追究,也定会在暗中/出这一口恶气。”
沉时桢心中更是诧异,阿竹
这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心思。
“这事你就不必多想了,聂蔺洲到贵妃娘娘的后院是奉命行事,得罪不了人。”
阿竹点了点头:“义父,那所谓凶龙的事?”
“你也不必理会。”沉时桢不等他话音落下就打断,“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在国子监内读书,为父皇准备更多的肉食,其余的闲事莫理。”
最后四个字让阿竹眼睛微微亮了,点头不再多言。
皇宫深处波谲云诡,有许多人都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这才断绝了自己的性命。
聂蔺洲如果真和后宫妃子有勾结,那他要是知道了,没准会招来杀身之祸。
“明儿我会带你娘入宫一趟,看看如何为父皇料理饮食,你学着点也能少走弯路。”沉时桢细思片刻,还是觉得有必要让文芜进宫。
那梦殷的花是她在梦中所见,必须要让她亲自去认一认才行。
这世间的花多不胜数,许多都很相似。阿竹和那丫头未必就能认准,万一有一点误差,那就闹了个大乌龙了。
经过几日调养,文芜的身子也好了许多。
听说要入宫也没有反对,她其实也想去苏贵妃那院落里亲眼瞧瞧
那花。
“文姨,你歇息了吗?”
就在夜晚掌灯时分,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呼唤。
“是晓兰吗,进来吧。”文芜自然认得这个声音。
薛晓兰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张对折的宣纸:“文姨,我方才做了个梦,又梦见那日在御花园里遇到香玉郡主的场景。忽而想起那令牌上的图像,立马就画了出来。”
她反手将门合上,这才将那对折的宣纸铺陈开。
但见那画上描着一个蛇头,黑墨勾勒之下显得越发深邃。那一双眼睛如地狱的恶鬼,直勾勾地盯着画卷外的人。
文芜心中一颤:“晓兰这画工真越发精益了,这画得简直以假乱真。”
蛇身正在宣纸中央,那三角头颅就这么正面对着外面,看着就是令人不敢直视。
真不愧是月血教之物,这令牌就是如此摄人。
“文姨,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过就是随意描绘了一下而已。”薛晓兰看着自己的画作,她明明只用一点笔墨做了点线条勾勒而已。
忽而,文芜视线模糊,那眼前的画作忽而扭曲起来。几个波浪翻腾后,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幅样子。
“这……”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
所见,这分明就是普通的蛇面。笔墨用得很稚/嫩,一看就是出自孩子的手笔。
但这画作跟方才自己看到的截然不同!
“那日在御花园,那郡主与我生了些口角,一怒之下就拿出一块木牌来诅咒我。当时我就记得她的咒语很阴森,这两日一直睡不好,方才睡梦中就记起了那木牌上的图像。”薛晓兰神色惶恐。
文芜轻然抚着薛晓兰的背脊,安抚道:“郡主就是故意如此胡说来吓唬你的,晓兰你心地善良定有神仙保佑,什么诅咒都做不得数。”
她定睛看向那画作,却发现这蛇像与自己掌有的那块令牌也不一样。
这画像上的蛇是一条完整的蛇,但她的令牌是蛇身鹿面。
“晓兰,你确定那木牌上是一条蛇?”文芜知她是在睡梦中看到,或许醒来之后记忆有些出入也不一定。
薛晓兰蹙眉想了想,点头道:“那梦中我虽看不是很真切,但醒来之后也记起了那木牌上的图样。那时香玉郡主就将木牌放在我的眼前,我这一梦也就都想起来了。”
梦境有时不一定会模糊人的记忆,有时反而会加深记忆。
文芜眸色凝重,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