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最冤的那一个,有木有?
“谅你也不敢。”冷元勋淡淡瞥了清扬一眼,“你那么想给她写信,本世子也不拦着,把瘟疫之事写清楚了,另外告诉她,如果皇上想要派她前来江陵控制瘟疫,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切不可以离开京城半步。”
“啊?”清扬一脸茫然地看着冷元勋,有些怀疑人生。
主子明明时刻都在记挂着馨月郡主,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还偏要做出这副傲娇的样子,这是给谁找不痛快呢?
“怎么,本世子说的不够清楚,需要再重复一遍?”
“没……很清楚了,属下……属下这就去办。”清扬呵呵一笑,转身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消失在冷元勋视线中。
哼,傲娇者,注孤生。
在冷元勋跟清扬说话的时候,赖祁峰被革职押解进京的消息亦传到了红莲教中。
“教主,冷元勋此举,到底是何意思?”一个堂主首先开口。
“还能是什么意思,依我看,他是见民怨沸腾,怕事态控制不住,只得把赖祁峰推出来做挡箭牌罢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冷哼一声,愤愤道。
“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个朝廷官员没有一个好东西,依我看,咱们趁着兄弟们士气旺盛,乘胜追击,把那什么钦差也给办了,看那个狗皇帝还敢不敢看不起咱们红莲教!”另一个坐在下首的大汉一边擦着手中的钢刀,一边随声附和道。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一会儿,见坐在上首的男子始终不发一言,方才止住声音,轻声询问道:“教主,您在想什么呢?”
上首的男子端坐如松柏,面如西岭雪,一双黑眸如夜间的苍鹰那般锐利,有着洞察人心的力量,此时的他虽然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粗布长衫,却难以掩盖身上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举手投足间的强大气场让人难以忽视。
他就是红莲教教主陈秀城。
如果冷元勋见了陈秀城,一定会觉得诧异,因为对方身上的形象和气质,绝不是一个教书
先生能有的。
陈秀城的性子决定了他不会如几个堂主那般鲁莽,他沉默良久,直到属下之人再次催促,方才望向坐在最下手一个留着长胡须的老者,客气道:“成叔,山上还有多少药品?”
“回禀教主,常用药都还有一些储备。”如此说了一句,他似乎猜到了陈秀城的担忧,继续道:“教主是担心寨子里爆发瘟疫?”
“这……不可能吧!”几个堂主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他们这里并没有受灾,就算收留了一些灾民,也是几日前的事情了,按道理来说,城中的瘟疫并不会波及到这里。
“但凡疫症都有一定的潜伏期,如今便是集中爆发的时候,山中兄弟最近四处奔波,跟灾民多有接触,不得不防。”陈秀城俊眉紧蹙,稍稍思索片刻吩咐道:“事不宜迟,你们几个立刻安排人分头查验寨子里的兄弟有无发热红疹症状,一旦发现,立刻隔离到一处,另外,还要劳烦成叔配制药方,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们虽然在跟官府的交锋中暂时获胜,但下山的主路却被对方尽数炸毁,如今只能靠几条小路运东西上山,虽然山上储存了足够多的粮食,但这样坐吃山空久了,只有坐以待毙一个结局,如今当务之急是要集中人力将道路打通,把他们在江南一带
所有的力量聚拢在一起,才可有足够的实力跟即将前来围剿红莲教的曲连城一搏,如果此刻瘟疫蔓延,带给他们的无疑是灭顶之灾。
“教主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虽然这样说,但城叔心里的忧虑却未减少分毫,“药方倒在其次,只是……如果冷元勋将清宁城内所有药品控制住,情势就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