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萧明昭的心理起了作用,还是凌九宵调整了药方之后,对他有更好的治疗效果,他喝了一副药,第二天起来,精神居然好多了,能说一些简单的词汇,效果堪称神奇。
贺兰雪意外之余,对凌九宵的医术赞叹不已!
果然不愧是冥古神医,医术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她心地纯良,对萧明昭再没了情意,也不会因为他病情好转就生气或者怎样,嘱咐他身边的人细心照顾他。
萧明昭自然也高兴万分,盼着喝完这几副药,就能完全好起来。
结果又喝了几天药之后,病情不但没继续好转,反而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他又说清楚话,起不来身,不停流口水了!
这当然不是凌九宵的药有什么问题,而是他的情况本来就起伏不定,急切地想要好起来,情绪不稳,才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这自然让他无法接受,又开始闹脾气,用仅有的一点力气骂人,摔东西——尽管他也摔不到什么,不肯好好喝药。
如此一来,将军府上下没有谁再同情他,甚至都开始厌恶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都盼着他早死早了。
这天,萧明昭又发脾气,不肯吃
药,贺兰雪正劝着,厉苍云陪着萧云浅一起回来了。
贺兰雪让丫鬟服侍着,到前厅接待小夫妻俩。
“母亲受委屈了。”萧云浅看到贺兰雪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萧明昭闹的有多厉害,母亲必然心里不好受。
“我倒没什么委屈,只是老爷不肯好好喝药,我担心……”贺兰雪叹了一声,也说不清心里是何感受。
“母亲别太难过,事情已经如此,母亲想多也没用。”萧云浅轻轻握着母亲的手,想了想,问,“要不,我去看看他?”
贺兰雪摇了摇头:“不必去了,老爷现在的状况你们也都清楚,老爷看到你可能情绪会更加激动,还是不见的好。”
她对自家女儿女婿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有些话当说则说。
萧云浅也就不再坚持,她对萧明昭无爱无恨,只是不想母亲难受。
厉苍云劝道:“母亲既知无可挽回,就不必往心上放,能让旁人做的,母亲也不必亲力亲为,免得被迁怒。”
贺兰雪不以为意,神情间反透着些落寞,摇了摇头说:“我不要紧。将军也就这几天可活,纵使他有天大的罪过,我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就顺着他吧。”
这其实是最悲哀的,当家人对你抛开一切怨恨,无条件迁就你,包容你,甚至对你曾经犯下的过错都不再计较的时候,就说明你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夫妻俩都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他们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对萧明昭纵使没有夫妻之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管家小心地进来,一脸为难地说:“夫人,王爷,王妃,将军又闹脾气,不肯喝药,说是知道王妃回来了,要王妃去见他。”
萧云浅点了点头,说:“母亲,我们过去看看。”
或许父亲还对她抱有一线希望,觉得自己能救他一命。
贺兰雪和厉苍云一左一右扶着她,来到萧明昭房间。
萧明昭头发蓬乱,衣服都没有穿好,脸色蜡黄,眼眶深陷,一副弥留模样。
萧云浅和厉苍云对他这个样子都没有半点嘲讽之意,也没有同情。
他们能为萧明昭做的都做了,他的病治不好是天灾人祸,谁都没有办法。
“你、你们……”萧明昭眼珠子瞪的都要凸出来,有点吓人。
他也不是故意露出仇恨的样子,实在是因为脑疾,他眼睛已经看不清楚,只能瞪大眼睛辨别身前
的人样子。
“萧将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萧云浅就着厉苍云的手慢慢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淡然问。
萧明昭模模糊糊地看一眼她高耸的肚子,眼里满是恶毒,咬牙哆嗦着说:“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盼着我死是吧?”
他这话充满了怨毒,说的很慢,也很费劲,因为嘴的歪斜,说的不是很清楚。
萧云浅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动怒,淡淡说道:“没有,你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为什么要浪费心神在你身上?”
贺兰雪眉头微微皱了皱,也不是想指责萧云浅,谁让萧明昭从一开始就几次三番对萧云浅下杀手,他们父女之间早已没有了情意。
这个时候萧云浅说这种话,白白让几个人心里都堵得慌,何必。
“果然……果然是个孽、孽障!”萧明昭气得浑身哆嗦,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透出一种将死之人的青灰色来,“你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我……我当你的亲生父亲——”
“你从始至终将我当你的亲生女儿了吗?”萧云浅立刻怼回去。
“……”萧明昭顿时给噎个半死。
“从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