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水瓮声应着,拽着那个丫鬟便匆匆离开。
随着关门声响起,姜亦依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轻水,但是起码她的这张黑脸没有暴露在两个丫鬟的面前,没有露馅才是最重要的。
想起轻水这两次中途敲门,姜亦依就觉得头疼,虽说那姑娘是在担心她,但是却真真的为她增添了一丝隐患。
不过经过这次之后,轻水应该不会再这么鲁莽了,除非她不想在左相府待下去了。
趁着轻水去烧热水,姜亦依将揉成一团的男装叠好,塞进箱底,又取出了一个钱袋,里头装着不少碎银子,足够她在金银坊待一阵儿了。
估摸着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门外隐隐传来脚步声,在门口停留了几息时间,才轻轻地叩响房门。
姜亦依:“……”
看来这姑娘刚才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日后她若是需要再出去,就不会面临被轻水发现的危险了。
“怎么了?”姜亦依扬声询问。
轻水微弱的声音传来:“二姑娘,奴婢已经将热水备好了,您现在便可以进盥室了。”
“知道了。”姜亦依随手将方才准备
好的衣裳取上,正欲将房门拉开的时候,却察觉到门外轻水的气息还在。
尽管轻水不说话,姜亦依也知晓她想要问什么,想到自己这张黑如锅底的脸,她扯了扯唇角,吩咐道:“你下去吧,待会儿沐浴的时候不必过来伺候。”
“二姑娘。”轻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轻声应道,“奴婢知晓了。”
话音落下,轻水在门外踌躇了片刻,才快步离去。
直到门外没有旁人的气息,姜亦依这才打开房门,脚步不停,迅速进入盥室。
直到身体都浸入热水中,姜亦依只觉得浑身舒畅,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再次出现那几具尸体,每一具尸体在生前都遭到了虐待,她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凄厉叫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亦依缓缓睁开双眼,浴桶中的水已经凉透了,好在现在的天儿暖和起来,不会染上风寒。
从盥室出来,姜亦依一边绞头发一边朝着房间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轻水徘徊在房门口,两只手握在身前,手指纠缠在一起,似乎是在纠结。
“轻水?”姜亦依手上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向
浑身紧张的轻水,“站在这里做什么?”
“二姑娘。”轻水低垂着脑袋,声音低弱,“奴婢想问问您,可否需要将午饭端上来。”
姜亦依眉心微动,语气不由得温和下来:“端上来吧。”
“好的。”轻水语气轻快,看上去比先前高兴了一些,转身匆匆朝着小厨房那儿走去。
姜亦依坐在梳妆镜前,随手擦拭着头发,还未等她擦几下,轻水已经端着午饭进来。
盘子触碰桌面的细小声音传来,姜亦依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将手中的布巾放下,随手拢起长发,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轻水拘谨的站在桌旁,唇角抿出一抹淡淡的笑,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姑娘,奴婢一直将饭菜温着,您现在吃正好。”
饭香袭来,姜亦依鼻尖微动,朝轻水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专心吃饭。
在这途中,轻水便一直候在姜亦依的身后。
姜亦依吃饭向来很快,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放下筷子。
见状,轻水犹豫了一下,垂头准备收拾餐具。
姜亦依不免轻叹一声,抬眸看向轻水,温声道:“你也不必怕我,就像之前那样就行,只是以后要听
从我的命令,我若是不让你来唤我,你就不要来。”
轻水收拾餐具的手微顿,吸了吸鼻子,瓮声应道:“二姑娘,奴婢知道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轻水安抚好,姜亦依也顾不得再想这一点,她现在最该做的便是补觉,等到夜里的时候,才能精神饱满的查找线索。
将轻水打发走,姜亦依便躺在床上,脑中想着这两日的案子,不知不觉间,意识逐渐模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她捂嘴打了个哈欠,起身将烛灯点亮。
随便吃了点东西,姜亦依就以休息的说法将轻水赶走。
收拾好一切之后,姜亦依将烛火熄灭,趁着夜色从左相府中离开。
府衙外,一道身影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在头顶的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整个人都有些诡异。
姜亦依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嘴角狠狠一抽,忍不住心中腹诽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恐怖片现场。
随着姜亦依越走越近,那人也察觉到了,动了动身体,站的笔直,眉眼间显出些不耐烦:“真慢。”
“宋捕快,在下并未迟到。”姜亦依唇角微勾,怼了回去。
宋立轻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