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未曾。”捕快将手中的黑布往上举了举,又继续说,“而且属下们将板车都已经隔开了,即使百姓们觉得奇怪,也没有人靠近过。”
县令微微点头,倒是松了一口气。
外头进来两个身着青灰色长袍的男子,一人手中提着一个木箱子,一人则手执纸笔,在县令面前站定,弯身行礼:“小的见过大人。”
“你们去看看。”县令朝着雪人的方向微抬下巴,视线却始终没有落在雪人上。
“是。”两人这才注意到板车上的雪人,饶是他们,都不免被惊了一下。
这……
两人对视一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仵作打量了这雪人一番,迟迟没有动手,转身看向县令,“大人,不若将这雪人移到隔壁的院子?”
“不必,就在此罢。”县令摇了摇头,并未同意仵作的提议。
“是。”仵作自然是听从县令的吩咐,既然县令都说了在这里验尸,那他也便就在这里验了。
反正对于他而言,在哪里验尸都是一样的。
姜亦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仵作,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将雪人中的尸块儿取下,摆放在板车的空余处。
她
看得有些认真,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县令身后的那个师爷,正在默默地打量着他们。
倒是夙沧墨察觉到了,他缓缓抬眸,与那师爷四目相对,双眸微微眯起。
与夙沧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师爷身子微怔,眉头微皱,更是觉得夙沧墨不顺眼。
他眼珠微转,微微俯身,凑到县令的耳边,小声嘀咕:“大人,这尸体既然已经运了回来,也应当要考虑考虑这些人的去处了。”
县令颇为赞同地点头,在一行人身上环顾一周,他轻声吩咐:“既如此,那你便让人将他们送出去就是。”
“大人,万万不可。”师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县令的话,伸手指了指女子的方向,“那女子先前对您不敬,合该惩治一番才是。”
县令略一皱眉,看向依旧陷入昏迷的女子,许久之后才缓缓摇头:“不必了,衙门内没有安顿他们一行人的地儿,若是将他们打入大牢,也没有必要,直接将人放了吧。”
在县令看不见的地方,师爷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大人,即便您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情,也不能将他们放走。”
“此话怎讲?”县令倒是挺相
信师爷的,见他话音始终是想要将这些人扣住,便也就顺着他的心意随口问了一句。
“大人,属下觉着,这桩案件,指不定和他们这些人有关系。”师爷一脸讳莫如深的神情,同县令分析,“您想想,那地儿处于荒郊野岭,百姓们平日里都不会去,更何况是这寒冬?他们去便去了,还如此巧合地两波人凑到了一块儿?而且还就这么巧合地一起发现了这雪人,怎么说都觉得怪异。”
县令眉心微动,迟疑地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师爷见状,眸中的笑意深了些,再接再厉,“这群人指不定就是凶手,此时将案子报到衙门,怕是想借此洗脱嫌疑,随后便能逍遥自在,谁能想到,过来报官的人,就是杀人凶手呢?”
“这……”县令却觉得怪异,他一眼便瞧见女子一行人,虚空指了指他们的方向,“你瞧那些人,就是男子,都被这一幕吓得面色发白,怎么可能会是凶手?”
“大人,有的凶手格外的狡猾,这指不定是他们伪造的假象罢了。”师爷倒是没打算怎么为难女子等人,他将话题引到姜亦依三人的身上,
“大人您瞧,那三个人的表现,哪个像是正常的?”
“那个男子,竟然兴致勃勃地看着仵作验尸,那个女子更是,方才见着您都没有行礼,足以见得此人是多么的狂妄。”
“最为怪异的是那个小孩儿,属下看着,那小孩儿也就是个七八岁的模样,在面对这么可怕的场景,竟然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不适,这也太不正常了。”
经师爷的一番分析,县令此时越看姜亦依三人,越觉得不对劲。
只是……
县令的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地往夙沧墨的方向看去。
这人浑身的气势都教他一震,看过来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这样的人,当真会是凶手吗?
县令有些沉默。
师爷不明白县令在想什么,他刚刚已经将能分析的都分析出来了,怎么县令还不给个准话?
又等了一阵儿,县令始终还是沉默着。
师爷的眉宇间浮出几分不耐,仗着县令看不见,也不将神情掩下去,直接凑过去说道:“大人,为了保险起见,属下觉得应当先将他们扣在镇上,待这桩案子水落石出,若是他们当真不是凶手的话,再让他
们离开就是。”
作为县令,的确是有资格将嫌疑人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