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他还如何在这衙门内待着?
姜亦依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看着仵作一副犹豫的模样,顿时便明白了他在顾忌着什么。
她的视线在县令、师爷以及仵作一众人的身上快速掠过,淡声开口:“我家孩子并非是觉得你的结论是错误的,他只是想告诉你,只看喉咙处有可能会造成判断失误。”
“毕竟人死之前和人死之后被灌下毒药还是有很大的去别的。”姜亦依与仵作分析,“人死之前,毒药只要被灌下,必定会滑到胃中,但是人死之后被灌毒,那毒药必定只会留在喉咙中,除非凶手有特殊的手段,能够在人死之后也能将毒药灌进胃中,自然,这种可能性是极小的。”
在这个年代,几乎没有人能够有这种手段。
姜亦依与姜小渊近乎一唱一和,将仵作给逼得不证明不行。
县令见着仵作迟迟不动手,亦是有些不满。
一码归一码,他虽然怀疑姜亦依等人是凶手,但是在查案这方面,还是尽心尽责的。
他做了县令已经许多年,对衙门中的人也大致有了了解,更不必提这仵作了。
几乎每次发生命案的时候,他
都会与这仵作见上一见,久而久之,对仵作也熟悉多了。
此时一瞧这仵作的神情,便知晓姜亦依和这小孩儿是说对了,偏偏仵作还面露纠结,迟迟没有按照姜亦依所说验证一番,他的脸色比方才沉了些许。
“还愣着做什么?”县令身子微微前倾,视线尽可能地避过板车上的尸体,拧眉看向仵作,“莫要在这儿浪费时间,验尸之后还有其余的事情要做。”
县令已经发话,仵作即使再不想动手,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仵作垂眸看着四分裂的尸块儿,在胃部的位置,其实已经不大能找出来究竟哪一块儿才是胃。
因为这尸体被分得太凌乱了。
即使经过他方才拼拼凑凑了一阵儿,也只能大致给拼凑起来。
经过太阳光照,被冻得发硬的尸块儿也渐渐地软下来,更是让仵作难以下手。
他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尸体,若是要寻找胃部,那就意味着他要在中间一堆尸块儿中翻找。
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仵作面色微微泛白,险些没有当场吐出来。
姜亦依一看便知这仵作当真是个假把式。
她还从未见过,有哪个仵作在看到尸体的时候,会是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
即便是姜小渊,也不会如此。
姜亦依的嘴唇狠狠一抽,无声叹了一口气,也不指望那仵作动手,她开口说道:“其实不必如此麻烦,若是想要知晓死者究竟是不是中毒而亡,只需要查看他的皮肉与骨头的颜色即可。”
“这是第二个法子。”姜亦依瞄了那本该是身体的位置,却堆上了不少的尸块儿,轻啧一声,“从尸体的状态便可以看出来。”
“如果死者是中毒而亡,那尸体知会呈现青黑色,无论过去多久,颜色都不会发生变化,而死者是在死后才被灌下毒药,那尸体的皮肉与骨头的颜色只会是黄白色。”
“这具尸体虽是被凶手残忍地分尸,却也能够一眼便瞧出来,死者分明不是中毒而亡。”
姜亦依的话有理有据,即便是仵作进行反驳,她也没有丝毫的心虚。
若是那仵作不服气,死活不愿意承认她说的话,那她就只能耗费一些时间,在那一堆尸块儿中,为他寻到胃那一块儿。
姜亦依凝眸淡淡地看向仵作,仵作的神情不断转变,最
终也没有死鸭子嘴硬,对姜亦依进行反驳。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您说的极对,是我的能力不够,竟然连这么浅显的结论都得不出来。”
对于仵作这话,姜亦依是的确没有法子与他客套。
她现在甚至在怀疑,这个衙门先前是不是处理过许许多多的冤假错案?
在场的众人对姜亦依的态度都或多或少有所转变,其中最为明显的还是县令。
早在姜亦依面不改色极为流畅地将这一切都分析出来的时候,县令便萌生了将姜亦依留在衙门的心思。
若是衙门中有这么厉害的仵作在,那他的功绩岂不是会大大提升?
县令眸中的不满逐渐转变为欣赏。
距离县令最近的师爷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妥,当即便猛地一机灵,眼珠微转,俯身凑到县令的耳边,小声嘀咕:“大人,属下觉着这人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嗯?”县令犹豫了一瞬,还是侧眸看向师爷,“继续说。”
“先前属下便同您说过,这三个人无论是谁,看上去都很奇怪。”师爷的视线始终落在姜亦依与姜小渊的身上,“还有方才他们一唱一和,竟然将老刘
都说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