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语气不好,隐隐带着些许的责备之意。
师爷讪讪地笑了笑,微微躬身凑到县令的身边,连忙认错:“大人恕罪,我已经知道错了,昨日的事情实属意外,我只是担心大人被人骗了罢了。”
“你……”县令伸手指向师爷,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师爷好几次,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甩袖往衙门内走。
师爷自知自己度过了这一劫,面上轻松了些许,眸中却划过一道暗光。
一路上,县令都没有理会师爷。
师爷也不气馁,厚着脸皮跟着县令进到书房内,再度解释:“大人,我当时真的是以为那三人在骗您,您说他们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马上就要将他们打入大牢的时候,让大人您看到了他身上带着的身份象征,怎么看都有鬼。”
“有鬼你个头!”县令顺手抄起一本书,狠狠地砸向师爷,“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你就在这儿胡言乱语。”
“整日待在这偏僻的小地方,作威作福惯了,你还真以为这天下就是你的了?”县令与师爷共事这么久,又何尝不知晓师爷是什么样的人。
平日里时常会做一些逾距的事情,
却也没有爬到他的头上。
很多时候,他能忍便忍了,毕竟他还需要师爷为他出谋划策,稳定身份地位。
总的说来,他们两人也算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只是昨日师爷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他生气了。
师爷未曾想到县令竟然会一本书朝他砸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书已经狠狠地砸到了他的额上。
恰好是书角磕上来,那书还不薄,直将师爷的额头砸出了一道重重的红痕。
“大人。”师爷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被砸的往后退了两步,他狠狠咬牙,眸中的狠意快要溢出来,却还是按捺住,平缓着情绪询问,“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三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让您都这般忌惮?”
“废话!本官能不忌惮?”县令的怒气还未消散,只是看着师爷捂着额头的那副痛苦的模样,倒是收敛了些许,压低声音道,“那位可是当今陛下,你说本官该不该忌惮?”
“陛……陛下?”师爷彻底傻眼。
他倒是想过是京中的什么王爷,亦或是品阶靠上的大人们,唯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陛下。
师爷不免想到他先前对姜亦依三人
的恶言相向,背上冒出了一身冷汗,期期艾艾道:“大……大人,那我该怎么办?陛下该不会……”
即便他们身处于一个偏僻的小镇,却也时常会听到有关于夙沧墨的事情。
普天之下,又有谁不知道夙沧墨是怎样可怕的人?
听闻只要是招惹过他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师爷一时间六神无主,想到那件事,眼皮更是狠狠一跳。
若是被查到……
不敢再往下想,师爷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将那件事情抛之脑后。
没关系,反正他们几人很快就要离开了,只要不出意外,只要不再出意外……
县令未曾发现师爷的异样,见他脸色泛白,还以为是被昨日那事给吓的。
“昨日的事情,陛下怕是没有放在心上,在陛下离开之前,你最好莫要往陛下面前晃。”县令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却也不忘同他透个底,“若是你被陛下看到,让陛下想到了昨日的事情,别怪本官保不住你。”
“大人放心,我知晓了。”师爷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状似无意般询问,“大人,那陛下何时离开?”
提及此事,县令也是心中发愁,缓缓
摇头:“这事儿本官也不知,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陛下怕是还得再多待几日。”
师爷沉默不语,在县令看来,这副模样与师爷平日里思考计策时的模样完全一样,他脸色微沉,出声警告:“你莫要想着在陛下面前耍小聪明,陛下与你先前遇到的人可不一样,若是被陛下察觉到了,不仅你得完蛋,本官也在这位子上坐不久了。”
“大人莫要担心,我知晓的。”师爷的思绪被骤然间打断,虽是心中不耐烦,却还是顺着县令的意思点头,“我不会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情。”
他当然没有想着在老虎头上拔毛,他只是在考虑那件事情而已。
想到他方才出来时看到的那把刀,师爷身子微微挺直。
不行,他得赶紧去阻止,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师爷煎熬地在书房内待了一阵儿,才总算是寻到了借口,匆匆地离开衙门,往来时的方向小跑着而去。
今日的客栈尤其的冷清,甚至比昨夜他们到达的时候,人还少。
姜亦依三人进入客栈的时候,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在一楼大堂吃饭,大抵还是在住店的几个人。
不过已经
有人在和掌柜的提退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