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裕一夜好梦。
早起时,宁祯心情很不错。她正式接手了总管事房的钥匙,换了个地方办差,吃了早饭跟盛长裕一起出门,去了议事厅。
脚步还算轻快。
盛长裕去督军府,在忙正事之前,特意叫了程柏升:“你派个人去打听打听,宁策最近在军需处遇到了什么麻烦。”
程柏升:“哟,宁祯吹了枕边风?”
“调侃我夫人,你莫不是讨打?”盛长裕说。
眉宇间有几分得色。
程柏升没眼看他。
“回头我问问,军需处我熟。”程柏升道。
一天公务忙完,傍晚时盛长裕要回去,程柏升顺路坐他的汽车,两个人闲聊几句。
“你知道宁策和姚家那个庶女来往密切吗?”程柏升说。
盛长裕脸色一沉。
“宁策掺和进了姚家的事?”他绷着脸。
“作为宁州同的儿子,宁策不会那么糊涂。可心上人掉几滴眼泪,男人就不分轻重了。”程柏升道。
一边说宁策,一边打趣盛长裕。
盛长裕唇线绷直,沉默。
“你为这点事生气?宁祯什么都不提,她偏向你的。宁策再糊涂,有宁祯拦在前头,不会叫你难做。”程柏升说。
盛长裕不说话。
程柏升:“你别因此迁怒宁祯。”
“知道。”盛长裕说。
程柏升:“姚家那个庶女,考上了公派留学生,宁策一直替她活动,目前还没有把名额留下来。
姚家又出事在后,姚劭估计不会帮女儿写陈情书。你如果想要讨好宁祯,就卖这个人情。”
盛长裕脸色板正:“当然不行!这个关头有了松动的苗头,好不容易按下去的人心,又要浮动!”
程柏升想了想:“的确如此。”
又叹气,“你就装作不知情。只要宁祯不求你,你当无事发生。若她真开口……”
“宁祯不会这么糊涂!”盛长裕道。
她最清楚局势,也懂是非。
“她的确谨慎。”程柏升说,“宁策的事,从其他方面补偿他。至于宁祯,她反正不会离开你的,慢慢哄吧。”
“她又不傻。”盛长裕说。
别说苏城,放眼整个四省,也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男人。
除了他,宁祯跟谁都是降了格调。他才是她良配。
晚夕回去,宁祯心情还不错,跟他说笑几句。
床笫间,他闹腾着她,她月事尚未干净,不肯再做昨晚那样的事,捧着他的脸叫他睡觉,否则去睡客房。
她态度强硬了些,盛长裕反而心安。
此事源头在宁策,盛长裕特意叫了他去军政府,与他详谈。
提到姚家,盛长裕态度严厉,警告他不准涉足太深。
宁策被他训得一头雾水:“我没想替姚家说情。”
“ 你明白就好。”盛长裕脸色稍霁,“至于姚家那姑娘留学一事,等我忙完了,替你跟教育局说一声。”
他跟程柏升说了,不能松动半分。
可瞧见宁策态度良好,挨骂了没顶嘴、也没闹脾气,盛长裕吃软不吃硬,愣是接下了这个差事。
至少,宁祯可以不烦了。
宁策很吃惊:“这个关头,您出面去说?”
——你是不是失心疯?
盛长裕:“……”
他有点恼火,似被看穿了心思,静静瞥一眼宁策。
宁策:“……多谢督军。如果您出面,把她的名额挪到明年也可以,不急这一时。”
盛长裕:“……”
他有种白献了殷勤的感觉。
宁策见他满脸的一言难尽,主动表忠心:“杀姚安驰是我们兄妹仨一起上山的。我当时肯帮祯儿,如今也不改初心。督军您放心,这点分寸我有。”
盛长裕略微颔首。
话说完,宁策要出去,盛长裕却又喊住了他:“你前天去找宁祯,跟她说了些什么?”
宁策一梗,竟是有点结巴:“没、没什么,送一些点心给她。”
他来之前,明明做好了准备,结果却不是问他与宁祯聊天的内容;现在要走了,突然问,宁策一紧张就把自己准备的说辞给忘记了。
不过,他比较机灵,当即做了个无奈表情,把场子找回来:“我想跟她借点钱。”
“借钱做什么?”盛长裕眸色深,面无表情看着他,情绪深敛。
宁策心头不安,抛出自己之前准备的借口:“我打算置办一个别馆。”
盛长裕打量他。
目光如剑。
宁策硬着头皮解释:“我家里兄弟之间,讲究公平。如果我要钱出去安置别馆,祖母也会给大哥、二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