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立三废太子案-11(1 / 3)

匕首慢慢靠近他的脖颈,他苍凉抬头,却见一片盎然的绿意遮住了原本灰蒙蒙的天。

将天上之水顶在薄薄的荷脊之上,密密连连的雨珠顺着荷叶脉络流向光滑的边缘,丝丝簌簌地从荷叶四边滴落下来。

荷叶背面由极其细小的刀刃雕刻着一首诗句,在本就易划破的荷叶上想要雕纂两句诗词。

可见这雕纂这人匠法深厚,他停住了前进的刀刃,几乎不可查闻地歪了歪头,看向那荷叶上的字:

玉荷不问湖中仙,煎露弑香九华天。

与此同时小阿渔脆嫩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姐姐说,河里面的泥巴很臭,但是帮荷花长高了,所以臭泥巴是荷花的……什么来着……阿渔忘记了……”

“是水中仙,是人间道,亦是众生象……”

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砸在粗糙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滴,发出哐当一声。

他痛苦抽搐着倒在雨水积留的水漟中,小阿渔慌里慌张地想要扶起他,却因力量悬殊过大,无力扶起,只好蹲在一旁继续高举着绿色荷叶在他头上,带着明显的哭腔问道:

“哥哥也会像娘亲一样死吗?”

他扯着脖子,用力地按压住泛疼的心口,双腿因长时间跪坐在雨幕中变得麻木僵硬,已然失去知觉,唯有心尖阵阵直接大脑的痛意时刻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眼神涣散地看着小阿渔,用力地想要坐起来,可惜天不遂人愿。

一日的来回奔波与精神奔溃早就抽干了他的内里,如今早就如一团烂泥一般无力而溃败。

“哥哥……会活着……”

他声若蚊蝇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抚摸小阿渔的脸,后者连忙靠近,将荷叶举得低些,避免风中乱雨缥缈,哪知手未触碰到小阿渔,便重重地砸向地面。

在意识消散之前,脑海中回想起那荷叶上的诗句,像是得到某种新生力量,带着他一同煎露弑香,走过千难万险,奔向长清园地。

做河底淤泥也好,做清白荷花也罢,这众生万象皆在天地之间,万般奈何皆是命运盘算。

他于这血水雨雾中借荷叶上无心之人所作诗歌短暂地窥破人生之道:

得见真我,方知本心。

得见天地,方知万象。

耳边最后一声是消散在空中的一声“哥哥”。

许久之后才有官兵陆陆续续进来收拾这寺内惨象,江离阔冒雨扒开层层官兵大声嘶喊:“阿隐呢!阿隐在哪里!”

也不顾身后官兵说些什么,大步迈入庭院,翻找着地上冰冷的尸体,一帮小厮连忙打着油纸伞上前替他遮雨,他一把甩开小厮手中的油纸伞,疯狂喊道:“阿隐在哪里!”

“阿隐你不能死!”他弯腰翻找官兵搬运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吼道:

“李舒隐你不许死!”

远处一小官连忙跑来,诚惶诚恐地汇报着:“世子爷,早先宫中来过人,许是宫里的人将大皇子与……萧皇后尸首带走了……”

江离阔闻言心中得以舒缓,长须一口气转向另外一个小厮:“还不快将伞捡起来!”

站在伞下避雨的他理了理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衫,正抬脚离去却被一只手差点绊倒,他蹙眉看着那人脸色还有些奇异的浅红色。

心生怀疑弯腰伸出两指放在此人鼻下一探,此人竟还有微弱气息,当下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故意浅踢了一脚那人的手:

“这贱民差点绊得老子摔一跤,来人给本少爷抬回江府!等本少爷忙完再处理这尸体。”

说完便抬脚往外走去,刚至寺门口又听见一官兵轻呼:“这是哪家的小女孩竟跑进这寺里来了?”

另一人忙不迭地跟了一句:“小女娃脸蛋干净,怕是哪个香客的孩子在遣散时走丢了。”

江离阔双手环胸,默默转身,看着一官兵抱着一娇小可爱的小姑娘,昏迷的她安安静静躺在官兵怀中。

被雨水冲刷的衣裳上未沾染一丝血迹,而整张小脸也干净得出奇,倒不像是这寺内之人,他犹豫一会,伸手指向那个熟睡的小孩:

“把她……也送回江府。”言罢转身离去,坐着马车往宫内方向而去。

风中依然飘扬着细雨,不过较于之前,雨势倒是小了许多,竟有股雨过天晴的错觉,只是凉风中细雨吹过江离阔马车垂帘,吹进顺安城那沉沉郁郁的皇宫之中。

而顺安城皇宫内,圣上正在高大监的搀扶下起身喝药,本就年老力衰的他如今又染上一层病态,脸色显得格外死气沉沉。

“报——皇后于白相寺剖心而亡!废太子于白相寺疯魔入体!”

一声高喊在殿外响起,圣上失神地打翻了手中的药碗,一把拽住高大监的手,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在说些什么?”

高大监猛地一跪,朝着圣上颤巍而道:

“皇后——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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