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他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语气间尽是失落的情绪。
蓝莉一颤,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不一样了呢?”
她摇头,“我也说不上来,”继而又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纠结模样,“就是感觉冷冰冰的,以前虽然也不爱理人,但是只要我说闷,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逗我开心。”
自然清楚她说的那个人,不是费岂昂,是肖驰。
读高中那会,唐朵的成绩并不好,中考的时候,她拼尽全力才以倒数第几名的成绩挤进了肖驰的高中,而后两个人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浪漫也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时间,都是肖驰抱着一堆书,拖了唐朵去补习功课,当然,唐朵耍无赖的次数要远远多余乖乖跟去学习,但是肖驰总有办法,每次都把她哄得合不拢嘴,最后乐颠颠地跟着去做那些无尽无休的枯燥试题。
肖驰一向是那种外表温和儒雅,实则目标明确的人。他想做的事,最终都会看似顺利地达到目的,但也只有她与唐朵清楚,在背后,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也大概听费岂昂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听着,居然并没有很震惊的体会,就只稍稍愣了片刻,仿佛,只是她预期中的事只提前发生了而已。
许是觉得不该听两个女人腻腻歪歪,费岂昂迈着长腿走出病房,临出门前,还高深莫测地看了蓝莉一眼,她自然明白那目光的意味,不让她乱讲话就是了。
“既然觉得他变了,那你还要跟他在一起么?”就是不甘心而已。同样是轻生,她醒来以后是什么状态,唐朵醒来以后又是什么状态,连伊雪儿她都没有完全放在眼里,更何况,眼前博得费岂昂万千容忍的唐朵,是让她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不然还能怎样。”她冲蓝莉翻个白眼,“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你还不知道吗?”
“我还有个想法哎!”目光炯炯地看着蓝莉,眼底闪着炽热却陌生的光芒,“让他捧红你好不好。”
这句话让蓝莉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怪异,却又说不清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突然吗?”唐朵抬眼看她,嘴角仍旧噙着悠然单纯的笑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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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岂昂一直在思考那日蓝莉从医院离开后跟他讲的话。
她说,从十岁开始,她跟肖驰就一直是唐朵心底最重要的人,就连她的爸妈都要排在后面很远很远,远的,甚至要超越路人乙。她说唐朵从来都是看似乖顺,真真遇到事情的时候,拿定主意,任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就比如,她妈妈杜毓敏曾多次悄悄去学校看她,还托宿舍的老师给她留了大包的礼物,可是唐朵却看都不曾看一眼的,通通丢进了垃圾箱。
隐约意识到蓝莉讲这番话的用意。
又不是傻子,何况是见过多少骇浪的他。
只不过,于他,真假早已不再重要了。更何况,她是真的从那样高的架桥上摔下去的,是真的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小命眼看着都要不保的。他也从来都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如若是感性的,那一回跟她路过老区的院落,就该来个浪漫的追忆,可是至今,他都没有让唐朵知道,他就是当初丢了抱抱熊给她的少年。
世界上的人,几多较真考究,太过冗乏无味。在这件事情上,他只想能留她在自己身边,愧疚也好动心也罢,何必要追究清楚呢,过程几度曲折,要留她在身边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这样想着,心情也舒畅许多,刚一踏进病房,就不舒畅地看见肖驰正紧紧握着她的手,任她慌乱挣扎也不肯松开,他的脸色瞬间阴鸷,下一秒,已是快步上前将肖驰一拳挥倒在地。
他扶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嘴角迅速渗出血来,却并没有还手。
好痛恨自己摇摆不定的心。
那回看她躲在费岂昂怀里放声痛哭,只觉自己是没有心的,不然,为何感觉不到疼痛。后来才恍惚惊觉,原来是痛得麻木了。
怎么会这样。
他也以为,像杜妮可那样的富家千金,多半也只是对他好奇而已。当他放下自尊接受政经学院的留校机会时,甚至觉得,哪怕别人骂自己是小白脸也无所谓的,他要的,就只是这个机会,这个就算是有钱有势的人,也未必能够得到的珍贵机会。自从跟杜妮可在一起之后,他便清楚,哪怕是上流社会,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杜妮可的身家背景,不说是人尖也差不多的,不然,又岂会在国外也使得上气力。
只是从未想过,杜妮可也是对自己真的动了心的。他有时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因为觉得对唐朵愧疚呢,毕竟在一起的这些年,跟物质完全沾不了边的,就纯纯粹粹的喜欢,干干净净地爱着,两个人都是拮据的学生,却始终是快乐无比的,就连一起坐公交车,都会觉得幸福,而后他在英国每日劳斯莱斯出入,却再也找不到那种简单的乐趣了。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费岂昂,笑意竟是愈来愈浓的,嘴角被牙齿咬破的裂口也丝毫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