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木轱辘压在京城街道的青石砖上。
林秋晚喝了一杯茶,心里安定了许多。
她并不是个聪明人,怕自己跟衡王商量不够,又做不出合适的临场反应,而给衡王带来麻烦,也给自己带来麻烦。
三月春风温柔,晃荡的马车带动着窗帘跳跃,偶尔有风吹进来,一车的安静。
小楚昱睡着了,马车内侧装了软床,走的慢时像是摇篮,他睡的安稳,林秋晚话也说的很小声。
“殿下,有件事情我有些拿不准该不该讲。”
“你说。”
因为刻意压低声音,坐着的衡王微微前倾,
凑近林秋晚。
两人中间隔着茶桌。
林秋晚想了想,说道:“我今日见陛下,脸色红润,精神奕奕,说话走路都中气十足。”
“嗯。”衡王不解。
林秋晚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但还是继续说道:“但陛下掌心湿红,手腕有肿起来的模样,似乎是服用过多补血补气之物,强撑的身子中气。”
“你的意思是……”
衡王目色一顿。
林秋晚点头:“我怀疑陛下两三个月之前就开始心慌气短,身子怕是亏空不行了。”
“但也只是我的猜测。”医学上讲究望闻问切,林
秋晚只匆匆见到老皇帝那么一面,面诊的时间不够,手诊也是见缝插针,没摸到准确脉象,林秋晚不敢百分百肯定。
衡王端起杯子,垂着眼喝了口茶水。
老皇帝心思深,就算真的身体不行了,不到最后一日,绝对不会表明。
这时候若是老皇帝死了,坤阳皇室,就真的乱了。
“你觉得,他还有多久?”
衡王问林秋晚。
林秋晚说的很保守:“如果我看的没错,最多还有三四个月。”
前世老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死的,谁也不知道,国丧一直到信王上位才发出来,信王理
所当然的成了继承的新皇。
六月末的时候,就有小道消息传出老皇帝死了,此后或者不早朝,或者以信王代政,林秋晚大胆怀疑,老皇帝在那时候就死了,信王在那期间夺嫡上位,杀光了所有兄弟,最后坐稳了江山。
这辈子,林秋晚想要助衡王上位,就不得不提前提醒他做准备。
“三四个月。”衡王默默计算着时间。
如果是真的,对于他来说略仓促。
衡王抬眼,看见林秋晚正在看他。
她希望他相信她。
衡王点头:“没事,我会动作快一些。”
“好,殿下若是
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林秋晚笑:“我们是彼此信任的合作伙伴。”
上了一艘船,就得有商有量,相互信任,免得对方都措手不及。
衡王目色渐深。
“是,我们是彼此信任的伙伴。”
他笑了笑。
马车还在慢悠悠的往衡王府方向走,还没等林秋晚再跟衡王聊聊接下来他们相互要做的什么事情,就感觉马车忽然一停!
马儿被惊,高高的扬起蹄子,马车跟着也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车里的林秋晚和衡王都是一歪。
林秋晚眼疾手快,扶了把衡王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