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至尊之位,能明目张胆攫取天下权柄的,便只有那一位罢了。这一点,你却需警醒。”
谢耀俯首称是,却仍是疑惑不解:“那依谢相看,此次到底……”
谢麓眯起双眼,不愧常总管对他老狐狸的称呼,真像只狐狸似的,语气却轻描淡写,只像是在评价今天的天气菜品:“左右不过是那几位罢了。放心,他们真正想要动的,可不是我的性命,能到这个位置,谁也不是蠢货,怎么可能真的以为刺杀就能结果我的性命?他们的所有行动,都不过是基于一点——我能从刺杀中逃命。选择我与兴王殿下的会面,还当着诚意侯的面杀我,也不过是做戏罢了。只是你
有一句话说得对,这件事,确实是内鬼作祟。”
不过,不是我们的内鬼罢了。
谢麓暗道,却扣下了这么一句没说,只是哼了一声:“不过,虽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敢在我谢麓头上动土,便要做好伤筋动骨的准备。谢耀。”
谢耀正听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谢麓叫他,吓得一激灵:“在。”
“拟一份奏章,明日早朝递上去。”
“是,拟什么题?”谢耀仍然不明所以,谢麓暗叹一声,压下心中那份忧虑,冷冷地甩下两个字——
“论孝!”
论孝?孝王!
毕竟还是谢家子弟,虽不及谢麓看得透彻,一旦被点出其中关键,电光火石间,谢耀便想通了一切。
原来如此!不管对方真正想要对付的是谁,只要和那几位皇子有关,便不可能坐视这份奏章不理,却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如今朝堂之上,关于孝王封王的谏章可不算少,只是都是小虾米,诸位朝臣都在观望,父亲这一招,可算是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孝王身边,但也同时把孝王推上了风口浪尖。
封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封地、开府、亲兵、还有随之而来的势力。
谢麓这一招,可算是连消带打,既向幕后几位讨了点利息,又给他们送去一个无可忽视的对手,只要孝王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自然知道投桃报李,卖力地帮谢麓对付想要对付的人。只是一份奏章,谢麓就等于多了一个自己会作战的兵器,顺手将水搅浑,谢麓正可坐收渔翁之利,而孝王如今起步缓慢,还不用担心被反噬一口,真是妙计。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谢耀心中感叹,默默回房琢磨怎么写出一份又漂亮又有说服力的奏章去了,却将这次刺杀的本源,幕后人真正想要对付的对象抛在了脑后。
不过谢耀没问,谢麓也就没提,毕竟,对于那个目标,有人比自己积极多了啊——
谢
麓捋了捋胡须。
“楼外楼?”
沈璋从记忆深处挖掘了一下,仍没想起这个名字的半分影响,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
“是前些年新晋的一个杀手组织,以情报出名,前几年发展很快,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京兆尹在一旁补充道。
天知道当他收到谢相在沈侍郎家中遇刺的消息时有多害怕,说是吓得魂飞魄散也不为过,连忙从温柔乡爬起来,验尸、调查,做了半宿,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会儿,得出结果就忙不迭跑到负责此事的沈相府上,此时正是功课做足,挣表现的时候,生怕两位大佬一个震怒,自己就乌纱帽落地,当然积极得不行。
沈璋点点头:“所以,是这个楼外楼刺杀了谢相?”
望向的却不是京兆尹,而是旁边的另外一人。
秦舟见沈璋望向自己,迟疑一下,望向京兆尹,岂料京兆尹一对上他的眼神,便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自己摇摇头:“是……也不是。这个楼外楼我们锦衣卫正巧有过档案,昨日陛下彻查的旨意下来,我便去北镇抚司调了档,对照了尸体,加上沈相您的描述,发现这正是楼外楼里长乐祁阳那一脉的路数。不过,前年楼外楼内讧,楼主公梁光带着大部分人出走,新建了不归门,现在残留下来的楼外楼,由长乐祁阳亲自调教,自去年开始便没有在江湖活动了,我个人认为此事还有些疑点,因此才令赵大人不要妄动。”
沈璋沉默片刻,突然轻笑起来:“秦千户,你虽是锦衣卫出身,却讲理得很嘛。这种事,不是只要抓一两个楼外楼和那什么不归门的人问一问不就好了么?”
京兆尹听见沈璋的语气,竟然平白打了个寒颤,比之前与锦衣卫大名鼎鼎的“冷判官”秦舟一起调查,还要让他恐惧几分。
“何况,你们锦衣卫,最擅长的不就是刑讯逼供么?”
沈璋笑得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