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来递给老二,说道:“你拿着这个东西去邺县找一个叫谷风的人,让他一把火将县令府烧里,把里面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搬空,然后带着家眷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没我吩咐千万别出来。”
衍之看着老二的背影消失在眼底,从怀里掏出本账册,扔在地上踩了踩,撕破了几处,又将旁边的鸡血弄了些上去,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模样,这才满意的揣了朝慕容悦的太傅府走去。
朱红的墙内,树木葱郁,奇花异草散发着出尘脱
俗的淡香,绿树掩映下,一条朱砂石的路隐约露在其间,曲径通幽的尽头,是一座四角亭,亭中此时坐了一个玉面的公子,气质淡雅,若高天流云。
此时,他吹奏着一支紫玉的箫,箫音袅袅却带着一丝沉重。
衍之蹲在墙头的树影之中,看着慕容悦虽然俊美,可眉目之间带着的愁绪不禁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邺县出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牵连到公主,到时候,他这个太傅十有八九也是要受牵连的。
衍之想着,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慕容悦,他简直就是躺着中枪,平白受了场无妄之灾。
正想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知道蹲在墙头听箫,又是番什么滋味?”他微笑着偏头看着衍之,笑容浅淡得仿若一汪山中清泉,一下子就看到了底,可凑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水深远远超过了自己想想。
“蹲墙头听箫,美得很呢,改天我们去蹲雪月姬的墙角听听。”衍之笑着一跃,轻灵的落在了亭中。
“雪月姬我已经按吩咐送回听雪楼了。”慕容悦开口道,顺手倒了杯茶递给衍之。
衍之也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见到慕容悦笑意满满的眼,说道:“喝茶就是解渴的,我不耐烦品。”说着,坐到了慕容悦的对面。
“是我的茶不好,才让你失了品茶的兴致。”慕容悦淡淡一笑。
衍之皱了皱眉,“你的茶都叫不好,那全天下的百姓喝的是树枝啊?别给我搭楼梯了,我不会品就是不会品,这有什么的?莫非人之贵贱全靠衣食住行的优越才能体现吗?”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却让慕容悦的眼眸一沉。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然而自信的女子,她没有因为不会那些所谓的高尚礼节而自卑,却不会看低任何人。如同赵
婶,她可以如此温柔的对待,如同玉娘,她可以为她得罪了官府,如同最初的遇见,她毒打了太守之子。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她胸怀韬略丝毫不逊于男人。
衍之是他平生仅见的率性女子,独一无二,宛若一阵风,令人无法把握。慕容悦忽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兴趣是越来越浓烈,浓烈到自己都有些难以控制。
“帮还是不帮,你起码得给我个答复吧?沉默我只能认为你是默认同意帮忙了。”衍之有些烦躁的声音在慕容悦耳边响起,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衍之问道:“帮忙总得具体些吧?”
衍之双目一瞪,看着慕容悦道:“感情我刚才都在对牛弹琴吗?”她伸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血迹斑斑的账册等物,说道:“找几个人替我弹劾罗双成。”
慕容悦随意翻了翻眼前的物证,问道:“是否最好能捎带上公主?”
衍之一笑,“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了。不过,我也考虑过你的,始终都是太傅,出手太重,到时候里外不是人也不好。”
慕容悦眼底的笑意更加浓了,“到要多谢你替我想得周到。只是,我让人弹劾了罗双成,公主迟早是会知道的。”
衍之想了想,将账册一把抄在手里。慕容悦伸手按住她的手道:“没说不帮。”
衍之一笑,“有你帮的时候,这个事确实是小事,我能解决,这次就不劳你出手了。”
慕容悦这才放开了她的手,笑问道:“你不怕我向司马成玉告密?”
衍之看着慕容悦道:“你如果会告密,第一不会直呼公主名讳,第二不会告诉我。这两点你都做了,你说我还会担心你告密吗?”说完又是一笑,“何况,你去告我也不怕,我有司马成傲罩着。”说完,笑着飞身又原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