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深入了解此事。
故而,顾轻尘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他还惦记着衍之呢,才没有心情继续替顾江留卖命。
顾江留看着顾轻尘离开的身影,转身道:“带朕去见她。”
福公公立刻当先领路。
宫中虽然没有牢狱,可要现做一个也是无妨,何况,那些关押犯错下人的地方比比皆是,要寻一个,也不是难事。
当顾江留一路踩着血水来到夏婉婉素日的宫殿时,心里越发的翻腾起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不过眨眼之间,一切便已经不同了。
殿外羽林卫林立,严防死守,禁止任何人进入。
见顾江留来,他们纷纷行礼,经过战事的洗礼,这些羽林卫看起
来比往日里更加杀气十足,气势不凡。
顾江留却无心表扬这些为了皇宫安危而奋斗的青年们,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便面色沉重的进了殿内。
殿内没有燃灯,初晨光线不够,故而还有些昏暗。
夏婉婉被五花大绑着丢在床榻边,她靠着床榻,仿佛睡着了,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血痕,头发凌乱不堪,浑身上下也都刀伤无数。
顾江留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夏婉婉的睫毛动了动,却依旧未曾睁开眼睛。
顾江留忍不住道:“你便连看朕一眼也不想吗?”
夏婉婉闻言抬头,看着顾江留冷笑一声,“帝王之家,你莫是要和我谈感情吧?真让人笑话!”
顾江留眸色再度一沉,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他与夏婉婉平视,说道:“念在你我夫妻一场,我可以赐你毒酒,保你一个全尸。你还有什么愿望也一并说了,朕若是可以做到,必会为你做的。”
夏婉婉闻言愣了愣,看着顾江留鬓边忽然多出来的白发,不由得也软了心肠。
“我想见一见太子妃。”夏婉婉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衍之?”顾江留惊讶了。
夏婉婉点头,“我屡次败于她手,我自然要问一问她,是如何发现的!”
顾江留有些意外,没曾想这夏婉婉竟然对衍之这般在意,这个隐藏在顾凌天身后,为他几番奔走的女子,还真是叫人不得不在意。
顾江留沉默片刻,略微思索便想通了一切,“她是太子的妻子,必定是要为自己的夫君奔忙,她一心救人,而你却一心害人,你……”
夏婉婉冷笑,神色却很平静,“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你是叫还是不叫?”
顾江留看着这张青春年少的脸,想着这几个月的生活,只仿佛做了一场
梦一般,如今鼻端满是鲜血的气味和火烧过后的残垣断壁,他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他难道还真的希望夏婉婉哀求于他,说她是身不由己,说她是爱自己的?
正如夏婉婉所说,帝王之家,真情是何等的奢侈啊。
“朕答应你!”顾江留起身,这一次,沉稳睿智的君主再一次恢复了原来的面目,斩断一切杂念,他终究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曾经的玉贵妃也好,如今的夏贵人也罢,虽然都曾经在他的生命中停留过,却到底不过是过客,他是那高高在上的天,而她们不过是天边偶尔飞过的孤鸿或是白云。
这一刻,顾江留倒是想通了不少,走出殿外,就看到李婉茹一脸担忧的站在那里,四目相望,相顾无言却又胜却了千言万语!
见到顾江留出来,李婉茹慢慢走了过去,早已经不在年轻的面容上印染了岁月的痕迹,也镌刻了他们相携多年的时光。
顾江留伸手拉住李婉茹的手,背脊挺直,眼神坚定,他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明白过,若他是天,那么他的皇后,就是这天上的日月。
帝后二人携手离开,没有再看那关押夏婉婉的宫殿一眼。
中午时分,衍之独自来到了殿内,殿内依旧是如此死气沉沉,日光透过窗棂,被筛成点点遍布在脚下,人从其间过,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仿佛这人世间的一切,除了黑便是白,出了光便是影。
而如今,她与夏婉婉也已经明暗对调了一番,眨眼之间早已天翻地覆。
“你要见我?”衍之站在离夏婉婉五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夏婉婉唇舌干燥,气息奄奄的歪头看向衍之,见她手中提着的食篮,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一笑扯动了她干裂的嘴唇,鲜血顿时溢了出来,挂在她的唇边,鲜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