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延觉得奇怪,可再问马二,他却不肯细说,“这事儿啊,回头等你见了白坤自己问他比较好。”
他的心思,周泽延其实也大概明白,万一将来白坤和他对起来,指不定就知道马二今天曾经在他背后说三道四。不过嘛,既然知道白坤被关在家里,那就好办多了。
白坤只有一个比他大十一岁的姐姐,他爸白英堂的性格脾气和周任几乎是南辕北辙,白坤从小就实打实的是被惯大的,他惹出来的麻烦连起来足以绕地球两圈,可白英堂既张不开嘴骂又舍不得下手打,整天跟在后面帮他擦屁股。可是白坤跟白英堂的关系并不比周家父子好多少。几年前,白坤的妈妈因病去世后,只隔了两个月,白坤的亲姨妈就变成了他的继母。白坤从那时候就再没叫过白英堂一声“爸”。
所以,周泽延这段时间联系不到白坤,也没有想过去他家找。一般来讲,白坤能去的地方太多了,唯独不太可能回家。可现在是二般情况了,白坤竟然在家里面壁思过。
周泽延一心想着去白家,好不容易把今天的课混过去,周任又打了电话来问是否下课,在得到肯定答案后,说道:“十五分钟后,到学校门口等我。”
周泽延一愣:“爸爸,我今天有点事……”
周任:“都延后。”不等儿子再说什么,立刻就挂断了。
周泽延对着手机郁闷加不满,为什么不是他爸的事情延后?沙文主义!!!
在校门口等了没一会,周任的q7开了过来,从车窗看看周泽延,说道:“上车。”
周泽延拉开后门上车还没坐稳,周任皱了一下眉,道:“到前面来。”
周泽延不太情愿,又不敢说,紧张的下车又上车,坐到副驾上去。
车开出去一会,周泽延坐在周任的旁边,背挺得笔直,两手规矩的放在腿上,僵硬着一动也不动。
“泽续,”周任的余光扫到,儿子听到他的声音竟然浑身一震,不由得有些不悦道:“你很怕我?”
周泽延:“……”这要怎么回答?
周任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小时候很爱黏着我。”
周泽延:“……”
周任接着说道:“从你醒来后,就和我变得很生疏。”
周泽延终于憋出一句话:“我长大了。”
这次轮到周任沉默了。
周泽延感觉到周任不高兴,可他也同样高兴不起来。他从前怕周任,每次见面都像老鼠见到猫,周任却从来没问过“你是不是怕我”“你为什么和我这样生疏”之类的问题,大概周任对这种事根本也无所谓。
他看看窗外,这条路似乎是去机场的?
他问:“爸爸,我们去干什么?”
周任道:“去机场,接你姑姑。”
周泽延心里突了一下,他只有一个姑姑,十几年前移民国,本来叫周凭,自己改成了周飘萍,她是个画家,周泽续小时候跟着她学过画画,两人以前就很亲近。话说回来,周泽续除了跟他亲哥不太好,跟这家里的其他人都挺好。
周泽延道:“您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
周任依旧没什么表情:“给你个惊喜,不好么?”
周泽延:“……呵呵。”
在机场,不但接到了周飘萍,和她一起回国的,还有她的儿子,周泽延的表哥,陆迪奇。
周飘萍一看到周泽延就红着眼眶抱住他,感慨万千的说道:“一听到你醒来的消息我就恨不得马上飞回来见你,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简直像是过了几生几世。我的小宝贝,你受苦了,你知道吗?姑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你。”
周泽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着头皮道:“姑姑,我也很想您。”周飘萍的说话风格例来如此,多少有些艺术家的神经质,只不过从前她很少这样对周泽延而已。
周飘萍又让儿子和周家父子问好,之后四人离开机场。回去的路上,周飘萍坐在前面对周任说些近日她的生活变化,周任偶尔说一两句评语。
坐在后面的陆迪奇往周泽延身边凑了凑,小声道:“表弟,你看上去恢复的很不错。”他一直生活在国外,说起汉语的发音就有些生硬,像是硬逼着自己把舌头捋直一样。
周泽延不太待见他这表哥,以前他回国来的时候一起出去玩过几次,看起来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好鸟,抠门啰嗦就算了,关键是周泽延还发现他抽面儿,估计瘾还挺大。
陆迪奇又往前凑着跟他说了几句表示关心的话,发现他一直爱理不理的,转了转眼睛,换了个话题道:“世事真是多变,上次我回国的时候,泽延表弟还带我一起去玩,没想到这次回来就已经是天人永隔。”
周泽延瞥他一眼,心里默默点赞,这可真是艺术家的儿子。
周飘萍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来道:“不要提这些催人伤心的事,泽续,虽然泽延不在了,但是迪奇一样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