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达普化用了什么诡计,于太医不但不去追究二小姐走失之事,并且还痛痛快快地答应王冕于二十八日,来迎娶三女---薛杏儿。
当年,于家悄没声地糊糊弄弄地就把大女儿清婉嫁到了甄家。而今,三女出嫁,于太医本想遍请京城三品以上官员,热热闹闹地大操大办。谁知,又碰上了二女蕙兰走失这事,所以王冕和杏儿的婚事,也只能从简了。反正王冕家除了他远在老家的老母亲,也没有别的什么亲戚参加婚宴。
既然想省事,于太医也没把杏儿接回家里来,直接让她从香山别墅出嫁。
【一】《国风.周南.桃夭-上阙》诗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清晨,漫山遍野的桃花,在晨光中开得格外地喧闹,层层叠叠的,宛如一片朝霞。
甄友乾曾是于太医的小跟班,他对接客安排宴席的礼仪尤为擅长。一大早,他便和几个亲友来到南茶棚,把迎亲的队伍接上了山。随后,他又走下了石阶,等待送亲的队伍。
友乾一身崭新富贵的打扮站在茶铺的门口,松老三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问道:“甄大官人,今儿是哪位小姐出阁?”
友乾说:“三小姐。”
松老三又问:“听说,二小姐丢了?”
“是啊,”友乾说,“关键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奇怪不?”
松老三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怎不奇怪?”
“那天不是三月三么,那一天,有情人私奔,官府都不追究,你追究个啥?”
友乾说:“你的意思是,二小姐跟人…跑了?”
松老三肯定地点了点头。
“诶~不会!不会!”友乾笑着摇了摇头,“于家的女儿,个个本分,哪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本分?”松老三不怀好意地“哼”了一声,“甄大官人,外面风大,您到我屋里来喝杯茶,暖和暖和?”
看着松老三如此热情,便道:“你这儿吧,虽说是茶铺,却没有什么好茶叶……”说着,便跟着他进了屋子。
松老三一边给友乾冲茶一边说道:“也就是在三月三的那天晚上,估计是四更天吧,我让一泡尿给憋了起来,正站着方便呢,就听见马叫得有些异常,抬头看时,见马棚的灯还亮着,我还以为白天喝大了,忘了熄灯了呢!”
友乾有些不自然起来。
松老三又说:“我提着裤子往马棚走,站在门口正系腰带呢,却从门缝里看见里面有人晃动,我趴在门缝上一瞧呀……呵!”他有意加重了语气,“哎呀呀,真是不堪入目啊……心想,这是谁呀?外人是不敢到我马棚来的。再仔细一瞅啊,原来是于家的大小姐……但不知为何,她的脑袋一直在晃悠,刚好挡住了那男的脸……可惜了,我没看准实那男人是谁……”
友乾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他心里明白,松老三一定看到了自己,这是在敲打他呢!
松老三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瞟着友乾,“当然,我也知道,她的夫婿,您的儿子…年纪太小…不能满足于她……这些谁都能理解……”
友乾双手抱着那个茶杯,其实是有意在遮挡自己的半张脸。
见友乾一直不搭腔,松老三继续说道:“不满大官人说,我老三从小到大,连个配狗的都没见过,哪见过人啊?哎呀呀,把我给馋得呀……哎,不对,不对……把我给惊得呀……真,真是大为震惊……”他抻长了脖子问友乾,“甄大官人,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干这种事儿呀?”
友乾讪讪地说:“是啊,是啊!不然,把人造成男人女人干嘛!”
“这种事儿,一旦被戳破……”松老三试探道,“哎呀呀,大官人,我都做下病了!”
友乾问:“你,你病什么?”
“病什么!”松老三说,“一听到那马叫,我就哆嗦;一看到那马棚,我就紧张。”
“别扯远了!”友乾不悦道,“马棚里,又没死过人,你紧张什么?”
“紧张什么?”松老三说,“大官人呀,你可不知道,每当我去那马棚----我人还没走到大门口,他娘的,‘它’先到了!”
友乾撂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说:“行了,行了,别瞎胡扯!过几天,我给你弄个窑姐来,帮你解决解决……”说罢,就想往门外走。
【二】《国风.周南.桃夭-中阙》诗经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松老三急忙站起身来,上去抓住友乾的胳膊说:“有道是,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友乾歪着头斜着眼瞅着老三,“你的意思是,想成个家?”
“是啊。”
“你成你的家,我又没拦着你……你老拉着我的胳膊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