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我同顾谦之踏上了苏黎世这块陌生的土地……
当我吃了第三块巧克力后,顾谦之和那位黄毛医生还在诊所外说话,我打了个呵欠,面前的护士眨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湾浅蓝色的湖泊,透亮清澈。
我捧着脸颊冲着护士拼命眨了眨眼,面前的金发女郎被我望的有些娇羞,终于停下笔,抬起头对着我看了几秒,唧唧歪歪地又说了一大段鸟语:“¥…≈”
我头痛欲裂,径直出了门,扯了扯顾谦之的衣服,问道:“可以走了吗?”
顾谦之望了我一眼,对着面前的大鼻子黄毛医生说了一堆类似告别的话后,握住了我的手往诊所外走。
来到苏黎世第一个月,几乎每一周都有三天要来到这个诊所报到,顾谦之每一次都会陪同我一块来,但是每次离开后,他都会有着微微失落。
王医生早就说过我的病根本无法从根本上根治,当来到苏黎世这块土地,我只是抱着旅游的心态,根本没把看病的事情放在心上。
走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道:“顾谦之,我们中午去哪里吃饭啊?”
他怔了怔,停住了脚步,望了望街旁边的一家披萨店,说:“就这儿吧。”
我捏着一大片披萨吃的不亦乐乎,一整块披萨差不多被我吃光,顾谦之却还慢条斯理地喝着果汁,看着黄毛医生送给他的一本书。我看不懂书封面的字,但是据我猜测那应该是关于嗜睡症研究的一本书。不然为什么顾谦之这几天总是废寝忘食地抱着这本书?
我舔了舔手指头,疑惑问道:“你不是学法律的吗?怎么还研究起了医学?”
他放下书,望了望我,道:“顾小慕,我想治好你的病。”
我坦然地看着他,道:“顾谦之,别费这个心了,我的病注定是无药可治了。十几年下来了,我早就习惯了这个生活了。”
“谁说无药可治了?”他反问道。
我放下披萨,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表情严肃,面无表情,看来已经对我的那句话生了气。
“我说的。我自己的病我了解。”我迎上他淡然的眸光道。
他轻叹一口气,环抱着手中的书不再理我。
我知道顾谦之为了我的病做了许多的努力,所以当我说要放弃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生气。
可是,我并不想顾谦之为了我的病影响了学业。我喝了一口果汁,透过窗户往外望去,一个铜像喷泉的附近,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白种女人,披散着亚麻色的头发,手里抱着一把吉他在卖唱,可惜,络绎不绝的过客只有少许人为了她停留。
我回过头时,发现顾谦之还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书,我忍不住夺过他面前的书,问道:“书好看还是我好看?”
他轻笑了一声:“你堕落地要和一本书比?”
我狠狠地哼了一声,说:“谁让你不和我说话。”
“快还给我!”他伸出手掌要去夺书。
我紧紧拽着书,一副耍赖的模样道:“就!是!不!还!”
“你还能拿我怎样!”
来苏黎世这么久,顾谦之也不好好带我去玩玩,不是往诊所跑看医生,就跟着他当旁听生,好不容易有一天能够有空,他却对我熟视无睹,我能不生气吗?
气鼓鼓的我抓起他的书,就出了披萨店,走到喷泉前,随手就把那本书扔进了那位流浪歌手面前的大包里。
我干脆潇洒地回头,不带一丝丝的留恋又回到了披萨店,坐到了顾谦之的面前,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我看你现在还能看什么!”
他轻轻啜了口果汁,望了望窗外,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个歌手已经背着吉他准备离开。
“可惜了……”他微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什么?”我歪着头,古怪地问道。
他回望了我一眼,道:“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说啊!”我最讨厌吊胃口的人了,到底说不说啊。
他又抿了口果汁,皱了皱眉道:“刚刚那本书里夹着一枚戒指,虽然不值钱,但是我是打算送给你的。可是……”
我蹦地就起身,大声喃喃道:“谁允许你把婚戒夹在书里的啊!”
他大吃一惊地看着我,我忙不迭侧头往窗外一看,那个流浪歌手竟然已经不在了,这下完了,那可是顾谦之要送给我的戒指啊。
我顾不得面前的顾谦之,‘嗖’地一下就往门外跑,我徘徊在喷泉广场的四周,穿过密集的人群寻找着那个流浪歌手的身影。
可是才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不知去向。我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失去了方向。我着急的直跺脚,心慌意乱地环顾四周了半天,终于在对面的马路上找到了那个人,我急急地喊道:“喂,你别走啊啊!快把我的戒指还给我啊!”
可是在异国他乡,根本没有人听得懂我的话,那个流浪歌手也没有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