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真的很紧张嘛。”祁裴握住礼物盒子，快速拿出来藏于身后。“这是我第一次送礼物给别人。”
沈述言这会儿也不急了。“为什么会突然想送礼物给我？”
“因为哥哥是我的救赎。”祁裴的眼神亮晶晶，里头似乎有一层浅浅的水光在波动。“我想……报答哥哥。”
沈述言失言。
他心想，果然，还是小孩的感情比较真挚、热烈。
自己十九岁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记不太真切了。
“好孩子。”沈述言没忍住，伸出手去轻轻挠了挠祁裴的下巴。
祁裴偏脸蹭了蹭沈述言的掌心，把藏在身后的礼物拿了出来。
盒子是靛蓝色的，上面写的全是法文，沈述言一个也不认识。
他拿过盒子，在祁裴期待的目光中拆开来。
里面是一瓶香水。
瓶子里的香水是比盒子颜色要更加通透的靛蓝色，瓶身小巧，一掌能完全握住。
“是法国一款小众香水，知道的人很少。”祁裴在一旁解说。“我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
沈述言不常用香水，只有偶尔出席重要场合，才随便喷上两下。
所以他也不懂。“为什么非要这个牌子的？”
“因为觉得很适合哥哥。”祁裴满脸真诚。“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就想起了哥哥，所以问了香水牌子，特意去找的。”
沈述言心里头生出些暖意。“麻烦的事下次别做了。”
“不，下次还要做。”祁裴语气坚定，他望向香水瓶。“哥哥试一下香吧。”
沈述言依言，拧开香水瓶盖，往自己手腕喷了两下。
跟沈述言想象的花果香调不同，这瓶香水竟然是木质调。
蹿入鼻子的，是一阵清冷的木质香气，仿佛置身于一片蓝色的雪松林中，给人沉稳、宁静的感觉。
“喜欢吗？”祁裴有些紧张地问。
“喜欢。”沈述言盖好香水瓶，抬手搁到一边。“你有心了。”
他喜欢雪，也喜欢雪地森林。
漫步在其中时，总有种天地之间只剩一人的寂寥之感。
这种寂寥是孤高无尘，是让人觉得享受的。
祁裴捉住沈述言喷了香水的手腕，凑到自己鼻尖轻嗅。
“喜欢的话，哥哥要用哦。”
沈述言不敢保证：“记得的话就会用。”
祁裴仍旧捏着手腕，耍无赖：“至少来见我的时候，要用。”
“知道了。”沈述言懒洋洋，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捋了捋头发。
去了一趟法国的祁裴，人都变得黏乎不少。
“哥哥最好。”祁裴笑容灿烂。
沈述言不由得扬起嘴。
恍惚间，他又想起，这个‘最好’，好似是自己用钱买来的。
……钱真是个好东西。
能买来男模陪同，寻欢作乐。
也能买走叛出的友情。
甚至，连赤诚的心也能买来。
真好。
祁裴能感受到，现在的沈述言似乎在高兴，又似乎不高兴。
“哥哥，你怎么了？”祁裴不放心地凑过去问。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沈述言跟逗小狗一样，捏住祁裴的耳垂揉了揉。“时间有些晚了，你还不回学校吗？”
“我不回！”祁裴眼红红。“哥哥现在不适合一个人。”
他想做沈述言雪林里的同行者，而不是见证者。
“我一个人住很多年了。”沈述言哭笑不得。“怎么就不适合了。”
“我不管，我要留下来。”祁裴定定地看着沈述言。
沈婉怡说过，追人第一条，就是脸皮要厚。
尽管严格意义上讲他并不算追人，但也同样适用。
“……行，你乐意留就留。”沈述言像哄小孩子一样。“不过，我这里没有客房，你需要睡沙发。”
祁裴手一紧。
他不介意睡沙发，但是……
“哥哥。”他哼哼唧唧地靠过去，语气纯真。“你不要嘛？”
沈述言：“要什么？”
“就是那个……”祁裴假装说不出口，脸憋得通红。“你、你花了钱，要享受……的服务。”
沈述言：“……”
沈述言脸也跟着红起来了。
确实，就这么随便把包养的男大学生叫到家里来，好像是会产生不必要的歧义。
难怪之前祁裴还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感情是在做心理准备。
“这个不急。”沈述言别过眼。“……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祁裴乖巧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