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太过安静,仿佛刹那间什么声音都没了。
“无双?”萧明镜低低的轻唤。
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侧耳贴在门面上,只求着内里的丁点声音。
“无双?”萧明镜觉得自个的声音都在微颤。
云砚更是驻足台阶之下,未敢吭声。主子这般如此,定然是李姑娘出了什么事,他若是上前叨扰,主子势必会动怒。
终于,萧明镜身子一僵,恍惚听到了屋内的嘤咛之声。
“我……还活着。”杜青窈低低的开口。
活着!
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这似乎是萧明镜如今最低微的愿望,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功名利禄,都及不上这一人珍贵。
“吓着了吧!”她的声音很是低弱,可见虚弱非常,好在却字字清晰,说明她意识清楚,还没到浑浑噩噩的地步,这大概是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还撑得住吗?”他隔着门缝问,“有什么,能帮你分担?”
杜青窈却是笑了,笑得那样孱弱而疲惫,“好好照顾你自己。”
闻言的刹那,萧明镜是错愕的,同时也是欣喜若狂的。果然如温酒所言,忘忧忙着为她换皮,无暇顾及她那颗自由
的心。
此刻的杜青窈是清醒的,理智和情感都是那样的清晰,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曾经忘却的那部分记忆正在脑子里如潮水般涌动。
饶是无法彻底涌现,却也有悲欢离合夹杂其中,一颗心乱了又乱,只因一个他。
“我不是铁石心肠,终是人心肉长。”隔着门,杜青窈靠着门面坐在地上,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微促,“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完全想起来,但我知道就算想起来也只是一闪而逝的记忆。”
“一闪而逝又如何?只要有一人记得,这记忆便不会消失,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存在。”萧明镜的掌心紧贴着房门,“你可信?就算你忘了,本王也会永远记得。”
“信!”她几乎没有犹豫。
屋子里又是片刻的宁静。
须臾,才听得杜青窈又道,“我之前听到你和青烟说,说什么中州来人了。”
“是!”萧明镜颔首,“你且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再无依无靠的入宫。既然你要找的答案并不在承乾宫,想必也不用再保持初衷。”
临了,他带着商量的口吻,“你……意下如何?”
“好!”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我原是打
算着靠近承乾宫,如今你既然已经查明与承乾宫瓜葛不大,我自不会再坚持。”
如此,萧明镜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甚好,那本王便放心了。”
“对不起!”屋内的人忽然吐出这么一句。
萧明镜放下的心瞬时又高高悬起,“你说什么?”
“再过几天,你便进来吧!”语罢,屋子里彻底的安静下来,便是真的什么声音都没了。
萧明镜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待回过神来,万千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却是不知从何说起才好。他就这么定定的站在杜青窈的房门口,那样的踌躇不知所措,那样的悲喜交加。
云砚瞧着满是心慌,主子好像得了失心疯?!
因着隔了一段距离,是以云砚并未听到杜青窈对萧明镜说了什么,只见着萧明镜这般小心翼翼的欢喜着,着实叫人心疼不已。
“殿下?”云砚上前,担虑的望着自家主子,“您怎么样?您没事吧?殿下?”
萧明镜总算半醒,掩不住唇边的笑,即便眼底满满都是愁绪与焦灼,“无妨!无妨!甚好!”
说着说着,竟是红了眼眶。
云砚急了,哎呀,主子怕是真的得了失心疯
?!
这可怎么好?
“殿下,您瞧着不太对,要不要传大夫?”云砚慌了神。
“本王说没事便是没事。”萧明镜拂袖转回自己的房间,可跨步之时,又想着不对,转而又出了门,竟是脚步匆匆的走在回廊里,“你马上去通知温酒过来。”
“是!”云砚不敢多问,撒腿就跑。
这个时候找那个酒疯子,到底所为何事呢?
书房的密室内。
萧明镜捏着手中的棋子,就像三魂丢了七魄一般。
“少见啊!”温酒打着酒嗝,从密道那头进来,乍见着萧明镜如此神态,还以为见了鬼。再看一眼,不免笑得不能自己,“你萧明镜也有失魂落魄的时候?怎么,那丫头不待见你了?犯相思病?”
一个踉跄,温酒跌坐在石凳上,抬手便捏起桌案上的棋子,笑盈盈的打量着回过神来的萧明镜,“唇角上扬,眉目含春!啧啧啧,还以为是犯了相思病,如今瞧着倒是老头子看走了眼,这是犯了桃花劫啊!”
“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