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脸上神色变幻,素娥尖叫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柳摇头问到:“你确定包养你的人是我吗?”
赵扩已受够了眼前闹剧,怒喝一声:“来人!拉下去!”
两列太监并嬷嬷鱼贯而入,刘柳饱含同情地看了素娥一眼。两个高个儿太监冲总管太监徐湘略点了点头,上前拉住刘柳就往外拖。刘柳:“???”
刘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扩,赵扩一挥手,极不耐烦道:“验身。”
刘柳被带到后殿,在几个嬷嬷面前扭扭捏捏地宽衣解带,几个嬷嬷不闪不避,直愣愣地打量着她。刘柳心里暗骂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完全不尊重个人隐私,骂完也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刘柳再次回到内书房时,素娥、史太师、韩长青等人已经不见了,倒是桂娘正在陪在赵扩身边。刘柳跪伏于地,叩首到:“请官家赐罪。”
桂娘款步走来,同刘柳并排跪下,道:“欺君非我二人本意,然错已铸成,桂娘不敢奢求官家宽宥,只盼官家日后善待依依,我姐妹再无他求!”言罢泪如雨下,柔弱难支。
刘柳在一旁叫道:“姐夫!这全是我的主意,和我姐没关系,你要杀就杀我吧!依依那么小,不能没了亲娘啊!”
赵扩喝到:“胡闹!朕几时说过要你二人性命!”说完上前扶起桂娘,握住桂娘双手拍了拍以示安慰。刘柳心中大定,越发没皮没脸起来,问到:“姐夫,那我还能接着做官儿吗?”
赵扩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柳,只见跪地之人妆发潦草,仪态全无,然柳眉之下双目灵动,自然生出一股勃勃英气,却是后宫佳丽少有。赵扩看了看桂娘,清咳一声,玩味道:“朕这小姨官儿瘾不小,不如封你个女官,如何?”
刘柳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暗道干嘛不好非要冲着海王□□?果然不妙了吧?刘柳正琢磨如何应对,桂娘低声笑道:“檀郎,你吓到她了,次山自小野在外面,放她跑去也罢了,若是放到跟前,只怕连房顶也要被她捅个窟窿!到时纵是有您护着,也只怕她浑身都是抓不完的小辫子呢!”
刘柳连忙点头道:“姐姐说得对,姐姐处处谨小慎微,还被人说三道四,若换了我,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姐夫!我不做官了!您随便扔给我几十万两银子养老吧!”
赵扩啐道:“哪来的几十万两银子!你且出宫去吧,称病,俸禄不停,安静一阵再说吧!”
刘柳叩头谢恩,又忍不住道:“敢问官家,那妓子素娥如何处置了?”
赵扩皱眉道:“攀污宫妃,死不足惜。”
刘柳心知必定如此,也是无可奈何,又道:“区区妓子何来这么大胆子?这背后指使之人用心歹毒,如不查出此人,只怕她一计不成,又要再生毒计啊!”
赵扩冷哼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且退下吧!”
桂娘冲刘柳轻轻点头,刘柳了然,起身告退了。刘柳走出宫禁,只觉得空气也轻松了几分,今日虽说有惊无险,然自己身份已拆穿,即便赵扩压下流言,日后再想坦然以男子身份行事怕是难了。
刘柳正出神,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叫住他道:“杨大人,我家相爷请您过去一叙。”
刘柳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正是韩府车驾。刘柳恼他此前避而不见,上车后说话也夹枪带棒:“韩大人,您唤下官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啊?”
韩长青一愣,道:“前街有家茶肆茶博士出茶极妙,特邀杨…贤弟共赏。”
刘柳不知他有何话说,暗猜必是自己和桂娘全身而退,令他看到了同桂娘联盟的价值,因此才又来“礼贤下士”。韩长青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宫中受了惊吓,故而宽慰到:“经此一事,宜嫔娘娘出身再无可指摘之处,以她今日盛宠,封妃之日可期。”
刘柳拱手道:“多谢韩大人吉言。”暗思果然“大丈夫向时而动”,这趋利避害、前倨后恭的做派也不要太明显哦!
韩长青察觉她不似以往热络,但自知晓了她实为女子后,言语举止反而更显得拘束,也不知讲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打开局面。二人一路无话来到茶肆,三杯茶下肚,韩长青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刘柳心说大哥你想说什么倒是说啊,再不说我就要找茅房了。在韩长青为她斟上第四杯茶,仍旧一脸欲言又止时,刘柳终于忍不住道:“韩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韩长青正自回忆与刘柳初见,彼时那个脏兮兮的、曾被自己怀疑是细作的小孩,竟然是女儿身,这么多年,她是如何磕磕绊绊地长大?如今眼前人仍是一副豁达模样,似是不知抑或不惧这世道艰难。韩长青道:“杨姑娘,不知你今后预备如何打算?”
刘柳差点被这声“杨姑娘”呛死,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气说:“韩大人,这么大半天你不会都在琢磨怎么叫我吧?再说叫什么不行要叫‘姑娘’?太惊悚了!你还是叫我杨兄弟吧!”
韩长青无奈道:“你身为女子,不可再在朝为官,你的身份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