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乔云鹤现在当着他的面,当着云帝的面,究竟在装什么?
可他没有丝毫惧怕,不过是文雅笑笑,用下颔对着高高在上云帝点了点。
如此不敬惹得云帝也是眉头紧锁,满眼厌弃,可他乔云鹤又怎会在意,他巴不得这两个人恶心他,最好恶心到死。
“那他应当也不知晓,这位云家女怀着你的种吧?想想也是,否则怎么会任由你让她就这般跪在地上?”
只见那女子微微一颤,就连哭泣都给忘了。
云帝显然并不知晓,他稍有讶异地,眸光微闪地往向了云家女的腹中,又看了一眼面黑如墨的裴殊,随之恢复平淡,“殊儿,扶她起来,赐座。”
那云家女好似当真爱他,哪怕是他让她在地上跪了这般长的时间,仅仅只是听从皇命将她扶起,沈栀心都瞧见了她眉眼中的爱意。
她有些尴尬地偏过了头。
“皇室血脉不容流落在外,那自是应当过门的。可这沈家女娘也是朕赐了婚的,抗旨便要杀头。所幸一切发现尚早,还未酿成最坏的结果,如此你自行离去。”
云帝的话语饶是沈栀心都听得想要发笑。
皇室血脉,那他乔云鹤又算什么?亲生儿子沦落在外,自幼吃馊饭为生他毫不在乎,可他裴殊的女人哪怕是单单有了身孕的一丝可能,也要被悉心照料。如此睁眼说瞎话,他哪配坐在这龙椅之上!?
好似是察觉到了沈栀心的愤怒,乔云鹤捏了捏她温热的掌心,笑得安抚。
“抱歉了,沈家姑娘是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拜了堂的妻子,就算你贵为皇帝,也无权抢占我的发妻。”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裴殊嗤笑一声,于空旷大殿上尤为清晰。
“乔云鹤,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要么,你就该跪下来求我放过你们,要么,你就乖乖出卖自己的女人以谋求自己苟且偷生。“他的手里捏着的那物折射出一抹银光,看得沈栀心眼皮一跳,下意识就迈出去了一步。
这点小小的变故显然并未被裴殊错过,他胸有成竹地看了沈栀心一眼,“我喜欢女人有个性,但不喜欢总是这般不识趣儿的。”
“你该知晓本宫想要得到你可不知以上的几种方式。只要我想,就算你变成了寡妇,我也依旧可以纳你。”
他在用乔云鹤的命威胁她。
沈栀心气得浑身发颤却什么也做不到,可偏偏乔云鹤握住她的手又是那般有力且温暖,如春风平复她焦躁的心跳。
“说起来,我的命好像确实握在你手里?是什么蛊虫吧,一旦你手中的母虫死了,我便会当场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听说死状会尤为凄惨。”
乔云鹤的声音平缓,就好似在说着一件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般。
这种毫不在乎的反应显然并不是在裴殊的期望之内。
他捏着蛊虫的手微微缩紧,手背上青筋突起。
乔云鹤本人就好似毫无察觉般,不仅没半点恐惧,甚至还笑了出来,沈栀心看在眼里,竟是发现他的心情甚至称得上愉悦。
“听说中蛊人的手臂上会有一颗殷红的小痣?不知尊贵的二皇子殿下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眼陛下的手臂上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片死寂。
不仅仅是裴殊,剩下的所有人都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他。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句话几乎是从裴殊的齿缝中挤出来的,他满眼血丝目眦欲裂。
事情仿佛在这一刻被反转。
乔云鹤恍若未闻,没有给予裴殊任何回应哪怕一个字。方才的戏谑散去,他冷眼望着裴殊,静默无言。
“来人!给朕将这个刺客拿下!”
几欲是云帝一声令下层层脚步便整齐划一地冲进殿内,满是冰冷铠甲的碰撞声,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沈栀心没敢回头去看,只是凝着龙椅上那个男人。
这一回,她的心中恐是没半点惧怕的,内心的愤怒早已超越了其他情绪。
可令沈栀心错愕的是,最先变了脸色的竟然是云帝与裴殊二人。
那些个冲进大殿的禁军竟是完全忽略了乔云鹤与沈栀心,直直地朝着那二人而去,就连瑟瑟发抖的云家女也不例外。
若不是方才赐了座,恐怕眼下她就要双腿发颤地再次跪倒在地了。
“尔等疯了不成!?”
“疯了的应当是陛下才对。”
女子的声音铿锵有力且坚定。
众人回眸,沈栀心听到了一声“皇后”,眼皮一跳。
是了,若说这世间能有谁还能用这般语气同皇帝说话并且毫不示弱的,恐怕便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人。
这是沈栀心第一次见她,雍容华贵,身姿挺拔,姿态高傲宛若仙鹤。
她的身侧立这一位男子气势不败,眉眼与云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