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鹤等人更是有七分相似,唯独那双眼眸温柔似玉,弱化了周身的威仪,像极了皇后。
难道说……
“皇后娘娘。”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乔云鹤,沈栀心见他好似半分惊讶也无。
女子目不斜视,不过停下脚步轻轻嗯了一声,随之补上了一句:“该是祝你一句鸳鸯璧合,待事情了结,再论封赏。”
“谢皇后娘娘。”乔云鹤的态度出乎预料的尊敬,不仅如此,更是作揖转向了皇后身旁的男子。
只见对方也是笑得温和,沈栀心甚至从他身上竟然看出了几分对乔云鹤的亲昵,这一认知更是令她哑然。
竟还会有人用可以称之是慈爱的目光看着他,沈栀心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地觉着自己开了眼界。
“谢大皇子殿下。”
他竟是裴钰!?
陡然,沈栀心回忆起那日她还被关在裴殊那处,乔云鹤踏月而来,她曾问过他是否是明珠公主相助他才得以离开天牢。
那时的他并未曾正面回答。
“有贵人相助。”
难不成那位贵人指的正是皇后!?
“胡言乱语!裴钰分明是被你亲手推下枯井摔死的,如今你胡乱找了个相像的人便以为可以狸猫换太子了吗?皇后,朕知你思子心切,怎可上了这种漏洞百出的当!”
皇后竟是半分薄面都不给云帝,她冷笑一声,睨了一眼裴殊,竟是满眼的厌恶,“裴云,你当真是让我感到恶心。钰儿究竟是被谁所害,你骗了旁人十年,竟是连自己都给骗了去不成!?”
云帝竟是一哽,无言。
沈栀心却是豁然开朗。
“你以为你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三皇子身上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裴云,你可当真是爱惨了淑妃。”皇后笑得极冷。
“皇后!”云帝在警告她。
“我对你的心在何处不感兴趣。”比起云帝的歇斯底里,皇后竟是额外的平静,她立于云帝面前,没留下多少岁月痕迹的姣好面容上波澜不惊,“裴云,你不该包庇杀害我儿的凶手。”
裴殊的脸色也极不好看。
一切都已经十分明了了。
当年失手将大皇子裴钰推下枯井的不是乔云鹤,而是二皇子裴殊。
没有人比裴钰更清楚事情的始末。
他是最先醒悟不应当如此对待乔云鹤的人,并且也是第一个意识到其实他也是他的弟弟的人。
在制止裴殊的暴行时他被裴殊失手推了下去,磕到了头陷入了昏迷,却并未死去。
迷糊之间他听到裴殊交代乔云鹤就在此处守着,等他去叫父皇来救他。
就连裴钰这么多年来都感到惊讶。
因为那个一直遭到他们践踏的三弟实则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他去找了皇后,没有人会比亲生母亲更在乎自己孩子的安危。
早在皇帝想清楚舍谁保谁之前,皇后就已经率先救下了儿子,枯井的尸体不过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皇后在那时便忽然意识到,云帝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嫡子,更不在乎冷宫里那个为她付出了所有产下一子后死去的宫女。
既然裴钰已死,早没了生育能力的云帝哪怕心知肚明裴殊是凶手,也不允许任何人动他。
在他选择包庇裴殊的那一刻起,皇后与他之间就再无任何夫妻情分了。
她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家族,为儿子撑腰,夺回本该属于他的继承权。
“你们父子二人当真是相同的恶心。”没有任何人敢否认或接皇后的话,见云帝好似还是不肯死心,她便大发慈悲地给了他一句:“你别痴心妄想了,在你自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你手下的人已经烂透了。”
云帝难以置信,气得发抖。
他寄希望于自己的长子裴钰,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分明是和颜悦色地笑着如儿时一般,却没半分过往的优柔寡断,似有鸿沟将他们相隔。
“……贱种。”云帝嗫嚅着嘴唇,双眸充血,将手中的砚台对准乔云鹤砸了出去,却是被他一个不慌不忙的偏头落了空。
“你这个贱种!朕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你一条命!你就该同你那该死的娘一起死在冷宫!你为什么要活着!”
乔云鹤不似裴钰,他没有如皇后般天生柔情的眼眸。
他就好似没受到他话语的半分影响,不过只是平淡地望着他,同看着大街上的一粒尘埃没任何分别。
乔云鹤的眼睛当真是像极了他母亲,勾魂的狐狸眸。
这双眼睛曾无数次在他落魄潦倒时冲他弯起,妩媚地笑。可是如今无论他如何发狂,这双眼睛都不会再给他半分情绪了。
忽然云帝竟是有了这样的一份错觉,他仿佛在这一瞬回到了当年。
但那个深爱着自己的小宫女这一回并没有选择救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