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启煜送的?”
岑以薰皱眉,“他为什么突然送菜给我们?”
玉嬷嬷满脸的皱纹笑成花:“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对娘娘的恩宠。”
送了几道菜就把一家子高兴成这样,这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岑以薰有些犯愁。她们难道没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
想着宫启煜在狗洞前的态度,岑以薰还是让人把膳堂厨子送来的菜给撤了:“拿去倒了。”
宫启煜不会给她下毒,但搞不好会给她下巴豆。
玉嬷嬷还想劝,岑以薰便晃着玉嬷嬷的胳膊嗲着嗓子撒娇:“王爷送的菜又不是王爷亲手做的,但咱们小厨房的菜是玉嬷嬷亲自监工做的……”
胡嫂连忙说:“这炒鸡蛋,是玉嬷嬷亲自做的。”
岑以薰立刻道:“我就想吃玉嬷嬷亲自做的菜。”
一碗迷魂汤灌下,玉嬷嬷立刻不再阻拦,由着下人们把膳房的菜撤走。
岑以薰正招呼着大家一起吃,却发现红豆不在,胡嫂说红豆一早出去办事了,说好了要晚点回来让大家别担心。
岑以薰看向浅绿,有些疑惑:“咱们院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红豆不是说今天留下看家么。”
红豆也
是有些困惑,旋即她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娘娘,红豆虽然心直口快,但她对娘娘忠心耿耿,更视玉嬷嬷为亲祖母,她一定不会背叛娘娘的。”
“我当然相信红豆不会背叛我。我是担心红豆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这话一说,胡嫂和红豆他们心都提了起来。
岑以薰只好又安慰他们:“放心,就算红豆遇到了歹人,只要她报出昱王府,对方也会掂量。”
战神昱王,是还未及冠就能徒手撕裂猛兽的存在。
大家又松了口气,但岑以薰却明白红豆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对方就一定不会惧怕昱王府。
当晚入夜,一道黑暗悄眯眯地潜入青芜院。
刹那间,院中灯火通明,清一色的娘子们举着火把站在院里,把来人照得无处遁形。
红豆灰头土脸的站在院中看着大家:“你们,怎么还没睡?”
“主子也还没睡呢。”
浅绿走到红豆面前,一脸责备,“你去哪了,王妃一直在等你回来。你要再不回来,王妃就要去求王爷帮忙找人了。”
红豆抬头,看着站台阶上拢着袖子站着的岑以薰眼眶一红,立刻跪了下来:“奴婢该死,让娘娘为奴婢担
心了。”
岑以薰靠着门框懒洋洋地说:“说说吧,这一整天都去哪了?”
红豆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如实说道:“奴婢去演武堂了。”
“演武堂?”
浅绿瞳孔剧震,“那是男人们取乐的地方,你去那种地方不是给主子丢人吗?”
演武堂是京城最近两年生出来的消遣处,有点像现代打黑拳的地方。能去那里的女人只有一种,被男人带去取乐的妓。
浅绿恨铁不成钢,抬手就要打红豆:“主子在府里已经如履薄冰,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损害主子声誉的事。”
“慢着!”
岑以薰拦住浅绿,看向红豆:“我倒是本来也没什么声誉可损的。我就想知道你去那干什么?”
“娘娘不要这么说。”
红豆听她这样自贬,难受的两眼通红,“奴婢只是觉得娘娘在府里总是受伤,咱们院里连个会功夫的人都没有。奴婢想学武功,所以才去演武堂的。王妃放心,奴婢去的时候扮成了男儿,并没有人认出奴婢。”
这倒是个理由,也很感人。说到底还是她太弱了,让人没有安全感。
岑以薰叹了口气,问:“所以,你去演武堂打拳去了?”
“是,奴
婢现在还是丁士,等奴婢打到甲士的时候,??奴婢就可以跟青河护卫一较高下了。”
红豆抬起头,唇角有些撕裂,脸颊有些肿,但眼底透着兴奋的期冀的光。
岑以薰有些动容:“所以,如果我让你不要去演武堂,你心底一定是不甘心的,是吧?”
红豆抿着唇没有说话,但无声胜有声。
岑以薰理解了:“也好,人生就是小马过河,不自己趟一下,根本不知道深浅。以后你自去,不必再与我说。”
浅绿还很不赞同:“娘娘,??演武堂上生死由命。”
红豆立刻辩解道:“我不打死拳,我打活拳,只有到甲士才打死拳,才会签生死契。”
“看看,人家现在都成专业的了。”
岑以薰失笑,“那我能不能问问,是谁推荐你去演武堂么?”
红豆垂头:“娘娘,我答应她不说。”
“行!浅绿替她上药,其他人都各自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