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薰脚步一顿。
对啊,叶律胜,耶律胜,这人长得也十分有北方人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北胡的三殿下?
进了马车里,岑以薰脑袋一热,冷汗冒了一层。
北胡和大历一向不和睦,如今北境还常常受北胡骚扰。如果真的是北胡三殿下,她如果跟他有交集,那就是私相授受,甚至有通敌之嫌。
叶律胜脸上的笑容变都没变一下:“昱王爷说的哪里话,小民真是叶律胜,就在北境。”
他麻利地从胸口摸出身份文牒递到宫启煜面前:“昱王请过目。”
宫启煜看都不看那东西一眼,淡道:“北胡若是连给自己的探子办个文牒的能力都没有,就不值得大历在北境驻军。”
叶律胜冲宫启煜一拱手:“王爷英明,但小人确实是北境人。王爷若不信,也可以派人去查。”
“自然,本王的探子此时已前往北境。”
宫启煜淡
淡地看了他一眼,“拿着你的画相。”
叶律胜笑了笑:“大历有昱王是大历之福。”
“北胡有三殿下是北胡的不幸!”
叶律胜扬了扬眉:“北胡的不幸就是大历之幸。”
宫启煜没再说下去,直接站了起来,踩上脚凳钻进了马车内。
马车离开京兆府衙门一段时间后,岑以薰才紧张地问:“叶律胜会不会真的是北胡的耶律胜?”
“不好说。刚刚在大堂上我已经暗示青玉派了探子去北境打探。如果是北胡那我们要做好准备。”
岑以薰有些吃惊:“刚刚你在堂上还做了这么多事啊?好厉害啊。”
公堂之上她忙着演戏,没想到他竟然在那个时候作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且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对青玉下了指令。
这个男人的判断力和执行力简直快到令人发指。
宫启煜看着她眼底惊讶中带着赞赏的光,很高兴
。其他任何人夸他赞他,他都不会有任何情绪,她不一样。
她的认可对他来说有很大的意义,意味着他走进了她的世界。
他握着她的手笑了一下:“因为你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才没有人发现我给青玉打暗语。”
“好,勉强算我们默契吧。”
岑以薰说着还是有些担心,“叶律胜上个月就进京了,他如果真是北胡的三殿下,他亲自来京城想干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但若他真是北胡人,那漱兰公主的到来或许跟他有关。”
细思极恐,岑以薰突然想道,“好像我见过他之后,赵老太君、昱如的姑姑他们就先后遭遇了不测……”
宫启煜握住她的手道:“ 若真是如此,只怕不久之后北胡就按捺不住了。”
先让探子乱京城,再在北境引起骚乱。
京城乱象不过刚刚有些端倪,若叶律胜真是北胡的探子,只怕京城
之乱只是个开始。
原本的重逢,经过上公堂,发现疑似北胡探子这些事,再也没了一丝旖旎。
岑以薰还谨慎地让宫启煜给昱如院子加派了人手,生怕有什么人会半夜过来杀人灭口什么的。
她对宫启煜道:“要不我搬到你院子里来吧?让浅绿他们也搬过来。我总觉得有点不安。”
宫启煜没想到一个北胡探子能有这样的效果 ,忍不住想,叶律胜最好是北胡探子,否则不是也让他变成是。
搬家是个大阵仗,当夜还是宫启煜歇在岑以薰的院子里,等着第二天安排搬家。
同住一个院子已经稀罕了,但同睡一张床却还是稀罕的。
宫启煜和岑以薰两人都还有点紧张。
岑以薰担心宫启煜冲动:“阿煜,这边的事了了,我们就去雪域看看吧。”
宫启煜担心自己冲动:“我晚上运功打坐吧。”
“算了,你别打了。你运
着功,我十床棉被都扛不住。”
然后两人就和衣躺下,手牵手规规矩矩地躺着。
岑以薰这一阵照顾玉青飞确实好费心力,回来后也没有好好休息,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宫启煜这段时间为了找她也是劳碌奔波,如今人就在身边,心头的弦一松,也就放心入眠了。
岑以薰睡地极沉,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公公尖锐的传旨声,有侍卫丫鬟们喧闹声,一片嘈杂过后又是鸦雀无声,她又睡了回去。
小胡公公站在院子里,有些尴尬地看着青玉和红豆他们:“要不两位去叫醒王爷王妃?咱们出来太久,回去没法向皇上交代。”
红豆抹着眼泪道:“我们娘娘刚回来就被传去了京兆府,昨日一回府就晕过去了。她哪里睡着的,她是病着呢。小胡公公,您行个方面,等娘娘醒了好吗?”
青玉默默给红豆竖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