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薰给宫启宸做了面部麻醉,她知道效果很表面。照宫启宸的疤痕增生情况,他皮下组织都受了伤。
岑以薰下刀前又再三叮嘱:“受不了一定第一时间叫我。”
宫启宸笑了笑:“好,薰姐姐,你已再说几遍,我可要叫你奶奶了。”
岑以薰哀叹:“你现在还能开玩笑,一会可别疼哭了。”
手术刀在耳根侧拉下第一刀的时候,宫启宸才明白岑以薰并不是开玩笑。局部麻醉虽然麻痹了疼痛,可是那种疼痛带来的窒息感和压迫感却还是存在的。
他没再开玩笑,轻轻地做出深呼吸,两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岑以薰。
口罩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极为耀眼的眸子。她弯着腰,戴着手套的手在他的脸上熟练的动作。
她的眼神那样专注地落在他的脸上,手术刀利落地起起落落,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皮肤被切开的声音。
宫启煜的心刹那间得到了满足,皮肤被拉扯时的窒息感甚至让他产生某种血腥的舒爽感来,那一瞬间他的身体竟然产生了本能反应。
他在刹那间感到满足,仅仅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正全心全意地对待他。
宫启宸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身下的床单,气息有些凌乱。
“痛了吗?”岑以薰感受到他的异样,停手问他。
“不痛!不用停!”
手术正在进行时,蓝玉儿的八台大轿也在此时进入了成王府。
成王站在门口迎客,宫启煜坐着轮椅前来道喜,身后的青玉递上了贺礼。
成王看了看他身后,微微一怔:“昱王妃没来吗?”
这话立刻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已进门未进门的都转过头来探个究竟。特别是御史台的大人还特意走了回来,等着宫启煜给答案。
成王是昱王生父,父亲大婚儿媳不在场,这可太说不过去了
。身为亲王,如此不孝,没有为百姓做好表率,御史台有进谏的职责。
宫启煜淡道:“阿薰奉旨办差,今日不便前来,还望成王见谅。若心中有气,便进宫向皇爷爷讨个说法。”
这话无疑是在嘲讽成王一把年纪还玩告状那一套,让人笑话。
御史台的大人一听是皇帝有旨,立刻摸着鼻子走了。其他人却忍不住开始犯嘀咕。
成王大婚之期,皇帝派昱王妃去办差,那说明什么?说明那件事比成王大婚更重要,而这么重要的事却派昱王妃去做。这信任和器重已经不必言说了。
那些原本因为蓝玉儿嫁给成王而将天平偏到成王和宫启勋这边的人又渐渐倾向宫启煜。毕竟谁家的王妃都没有像昱王妃这样得到皇帝这样的器重。
有些送出贺礼的人都有些后悔,礼送重了。
成王一招挑拨没有成功,还被嘲讽了一顿。他也是多年浸淫在社交场的人,
那些人后悔的神色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成王压下所有的情绪,拍了拍宫启煜的肩,笑道:“是为父疏忽了,阿薰这么能干,是阿煜之喜,也是本王之喜啊。”
宫启煜眸光一冷,正要挥开他的手,成王已经比他更快地把从收了回来。然后抬头示意:“里面请吧。青玉,照顾好你家主子。”
青玉连忙点头称是。
成王府人声鼎沸,宫启煜刚一进门就看见了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叶律胜?
宫启煜看着打扮成汉人模样的叶律胜,眸光微冷。
叶律胜感受到宫启煜的目光,回望时竟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无声地冲他打了个招呼:“昱王殿下。”
宫启煜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眼底的冷意更浓。
“青玉,派人盯着他!”
“是!”
青玉指了指叶律胜,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无声地警告。
喜娘扬声唱喝:“吉时到,请新人入场拜堂!”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盖着喜帕的蓝玉儿在丫鬟的搀扶下和成王各牵一头红绸绳,缓步走了进来。
宫启煜看一身红衣的蓝玉儿,眉角微皱眉。同来道喜的南风在一旁小声地提醒:“你别是后悔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赵邀竞跟他挨着,还是听见了这话。立刻不悦道:“昱表哥,表嫂可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人,你不能后悔!”
宫启煜转眸冷眼梭去:“你们想血溅这里吗?”
“不想!”
“不太想!”
南风和赵邀竞纷纷转头看向正在夫妻对拜的新人,转移话题:“这新的人脚可真大呀!”
“无聊!”
宫启煜口嫌体正地扫了一眼蓝玉儿的脚,神色一变,转头看向青玉,也就在这时,青玉已经低头在他耳边道:“主子,叶律胜出去了,青川已经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