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鬼多莉,你又偷偷把录摄机从柜子里翻出来了。”
“所以你是说,通过‘死亡回溯’的能力,坦尼娅在西蒙最后的视觉留象中,看到了我?”
“没错。”
我一边身残志坚地用仅存的左手,艰难鼓捣着录摄机,翻开童年时的录像带,一边和抱胸靠在墙上的简聊天。
“她以为我是导致西蒙死亡的罪魁祸首,所以想要杀了我?可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而且当年我还是个手无寸铁之力、差点成为盘中餐的小孩子!”
我有些无法理解,“如果真的要选择复仇,她去找凯厄斯不应该更符合逻辑吗?”
简扯了扯嘴角,“上赶着找死?”
“……”
“那倒也是。”
按照凯厄斯的彪悍武力,估计再给坦尼娅上百年的时间策划,也难以对他照成什么实质性的皮外伤。
唉,柿子找软的捏,而我就是那个鲜嫩多汁的柿子,坦尼娅死之前都不忘咬上我一口,差点将我吸干。
医生不止一次说,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再流哪怕十毫升的血,都有可能让我的小命彻底呜呼。
但大动脉莫名的出血却在最后一刻被止住,我能成功活下来简直算得上是个医学奇迹。
我按下播放键,“那她手里怎么会有我家的东西,德纳利家族制造出的新生吸血鬼大军,势力已经从拉丁美洲的银三角地区,遍布到美国华盛顿了吗?”
视频里妈妈的表情由嗔怒化为笑,镜头画面变化,最终她将我抱在怀里,我们俩笑成一团。
和佛罗伦萨迥然不同的清澈阳光,透过薄云,斜洒在房子四周的金雀花丛,怒放的艳丽黄花,草甸葱绿而繁茂葳蕤,鲜活得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
但很奇怪,我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色,内心却毫无波澜。
“放心,他们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阿罗对佐伊回溯的能力很感兴趣,但这份价值,也在他们公然与沃尔图里为敌的时候丧失殆尽,参与过这件事的人,我会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而且,你难道是个蠢货吗?多洛莉丝。”
简翻了个白眼,“与其花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些不重要的东西,还不如找个机会,提升一下你的智商,你好像已经过了需要教给你‘不要乖乖跟着陌生人走’的年纪吧。”
“错或许不在我呢,可能是她伪装的太好了嘛,我哪里知道这是个陷阱,而且离西蒙……呃,都过去多少年了……”
我小声反驳,理不直气也不壮,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简瞥过来的视线中,无奈耸肩。
“好吧,我的确在犯蠢。”
几乎要了我一条命的恐怖袭击,最终造成的结果是我活了下来,但遗失了部分记忆。
主治医生认为可能是高强度的神经刺激,引发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使我在潜意识里将那段不好的记忆封存了起来,这在医学上并不是个别现象,甚至算的上常见,更何况被我弄丢的回忆很短,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并不会对今后日常生活造成影响,用不着额外干预,等在日后的某一天自然恢复就行。
我根本不记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忆从坐上海蒂跑车的那刻开始断片,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和被白纱布裹紧的伤口,在提醒我的确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我对简描述的一切毫无印象。
“那他们最终怎么样了?”
简丢给我一个“你觉得呢?”的表情,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位移到门口,微微颔首恭敬道:“大人。”
“哦,多莉,不必因他们自责。”
独特低缓的声线先一步比凯厄斯出现。眨眼间凯厄斯站在我床边,费利科斯上前,为他褪下黑袍。
“嗨,凯厄斯,”我转过头,摆动被绷带捆成巨型圆球的左手,“还有阿罗。”
“罪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明确规则的底线,刑戮才能最大程度保证法律的权威。”
优雅的吟唱调,阿罗出现在凯厄斯对面,病床的另一边。
“所以那些人,不,新生吸血鬼们都死了?”
阿罗拉长了语调,有些难过地偏头,像是听到什么童话故事悲惨的结局,“亲爱的多莉,恐怕是这样,但这也算是圆满的结局,杀戮在发生前被制止,不会再有人为此受伤。”
“但……”
我还想再说,却被阿罗打断。
“嘘。多么庆幸,你还活在世上,真是太好了,但是我还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你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吗?”
“嗯,好吧。”
我迟疑地将还插着输液管的右手伸出被褥外,别扭地抬起放在他张开的掌心,这是个儒雅且高贵的邀请姿势。
“但我自己也忘了,医生说我是暂时性失忆,你不一定能通过记忆看到过去。”
“尝试永远不会出错。”
阿罗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