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挑不出丝毫缺点的完美笑意,双手交叠,微微眯眼。
阿罗的天赋是通过接触就能读懂别人的内心,在传纪上读到这个逆天能力时,我还小小羡慕了一把,如果他想,所有人的小心思都将无可遁形,这个世界与他而言将永远没有秘密。
把这个能力用在私家侦探上,肯定能大赚一笔。
“侦探?哈,哈,真是个不错的职业建议。”
沉闷的气氛因阿罗巧妙的打趣变得轻松,我也不由得开始好奇,像是被两块寒冰夹在中间的手不舒服地动了动。
“唔,看到什么了吗?”
“当然,亲爱的,伤害、欺骗、阴谋……”阿罗感同身受地摇头,“我对你的遭遇感到抱歉,我得承认这是我们的过失。但相信我,不会再有第二次发生的机会。”
“所以那些画面还在我脑袋里?”
“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阿罗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开,面上笑意依旧,视线在空中和凯厄斯交汇。
凯厄斯的表情算不上好,紧绷的双肩好像在下秒就要发动袭击,将周围的一切碾为齑尘。
“真可惜,虚无缥缈只剩下痛苦。”
阿罗放开我的手,后退一步,唇角的笑意愈发加深,“好在你做到了,我们还有大把时间来纠正——”
“切尔西,”阿罗提高了音量,眼睛却仍落在凯厄斯脸上,挺直的腰身如同古典贵族般询问,“好吗?我的兄弟?”
向前迈步,凯厄斯从阴影里走出来,语气轻蔑,“将那些东西剔除干净。”
阿罗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轻微歪头打量我的视线温柔,“当然。”
而作为话题中心我,弱弱抬手,“有人能替我解释一下吗?”
别再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本来失忆后脑袋就不是很灵光,他们之间的哑谜,让我觉得又在偷偷谋划什么坏事。
“因分辨不清而迷惘不知所措,但是没关系,亲爱的多莉,切尔西会带你找到正确答案,”
算了,我放弃挣扎。
阿罗吐出的每个字节都像是钢琴家灵动地在琴键上跳跃。石门再次被推开,切尔西在凯厄斯表示同意的瞬间出现在阿罗身后,好似她一早就在外面侯着了。
“——永远从命沃尔图里。”阿罗轻叹。
在我余光所视的地方,冰冷仪器倒映出的影子上,切尔西的瞳孔变成一条直线,像是蛇或是猫,合金圆管的弧度让她的模样变形扭曲,显得愈发惊悚。
她盯着我,细针般竖瞳里有无数的情绪在翻涌。
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剥离。
周围的景色散去,我睁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却是虚拟时空,一条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从一个房间延伸到另一个房间,它被打成了一个个漂亮的蝴蝶结,系在挂有捕梦网的粉色木门上,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小房子联系在一起。
如同庞然大物的巨型剪刀,强势地从虚空中出现,它拼命想要挤进来,有层看不见的结界,势均力敌地将它隔绝在外,我皱眉想要将剪刀赶出去,结束这滑稽景象。
但内心深处却有道声音在说,“让它去吧,没关系的,忘掉了就不会再难过了,反正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没关系的。”
“这本来就是我所期望的。”
是……这样吗?
前进的脚步渐渐停下来,握在把手上的手迟疑,透过长满小蘑菇的窗台,我看见那把结界破碎,剪刀闭合,刀锋划断柔软的布料纤维,一丝一缕,最终失去锚点的房子随意飘荡在空中。
右手再次被硬质的触感包围,仿若刚从冷冻层拿出来的花岗岩,低温刺激让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迷茫的视线回笼。
阿罗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安静了一会,然后,他笑得更灿烂了,声音轻快的如同叹息。
“欢迎回家!多洛莉丝。”
……
等我彻底能从床上坐起来,已经是2000年的首个星期天,我没有参加佛罗伦萨市政府举办的盛大跨年集会,也错过了玛希的生日。
我提前准备好的那份礼物,在她生日当天被海蒂伪装成一份来自加拿大的跨国包裹,贴满枫叶图纪念邮票,放在戴维斯家门口。
玛希对那件来自“黛芙妮夫人”的紫色连衣裙表示很喜欢,她按照海蒂虚构的魁北克地址,回了一封足足有三页A4纸的长篇信。
“……你说的没错,金的确将告白订在了我生日当天……就在我拿起刀准备切开蛋糕的前一秒。
那绝对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本以为十六岁生日我最好的朋友和……恋人(姑且这样称呼他)都不会陪我,突然有人起哄,金抱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门口。
我知道这样说很蠢,但当时充满整间屋子的口哨,西装还有鲜花什么的,让我莫名热泪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