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
上官源眉头轻蹙了一下,是近来京城风头正盛的昭武将军。
眼前之人,是沈重之女,可月儿是什么时候同这些官家子女走近了?
从未听她提及过。
不过,妹妹一向聪慧,而且听闻这沈将军一心打仗,倒是从不曾参与党争。
若是如此,便是结交一番,也无妨。
想及此,上官源笑,端起酒杯,敬了沈知书一杯,“原来姑娘是沈将军府上,失敬失敬。”
脸上挂着笑,但熟知他的沈知书方才却从他脸上看出了试图隐藏的戒备。
沈知书将酒杯凑近唇瓣,抿了一口,笑笑不语。
上官家富饶,掌握着大楚的经商命脉,这朝中多少人都想拉拢,太子和晋王这些年明争暗斗,上官家一直都在装傻充愣,可想要站中间,两边都不靠,明哲保身,又何其容易?
看似在局外,其实早已入局。
所以上辈子,萧续其实也算是上官家的一个出路,只是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成夺嫡的牺牲品。
一场在沈知书刻意安排下的相遇,使得两人相识,交谈甚欢,言谈之间,沈知书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上辈子,与上官源在萧府后院促膝长谈的日子。
上官源原本心里还有些戒备,控制不住的怀疑沈知书的接近,是否有拉拢上官家的目的。
可不知怎么的,交谈时,他莫名的感觉道一种熟悉和亲切感。
这种感觉,促使他更加欣赏眼前的女子,有种相识恨晚的知己之感,觉得这姑娘可太合他胃口了。
两人从玉满楼走出来时,他还约了下回再把酒言欢,沈知书笑着应下,他这才撑着伞离开,步子微微有些踉跄,人却很是清醒,
除夕前一日的雪下得很大,夜色渐浓,沈知书手里撑着伞,目光落在不远处渐渐走远了的那道粉色身影。
不由在想,除了想救上官源兄妹,自己是否也存了拉拢上官家的心思?
人非圣贤,上官家富可敌国,就连皇帝都在忌惮,皇子争相拉拢,若得其相帮,有如神助,她确实是也动了拉拢之心。
若是萧续并非那般疯魔,只要能帮沈家的,她都会去做,去拉拢。
一旁的绿萝感叹道,“奴婢瞧着上官姑娘和这位上官公子怎么半点不像,性子差得好远呢。”
“奴婢瞧着,还是容公子好。”
想到方才沈知书同上官源相谈甚欢的样子,生怕自家姑娘会同这上官源
扯上关系的绿萝忍不住说了一句。
上官姑娘性子稳重,似男子一般沉稳可靠。
而这位上官公子,身为兄长,却玩心重,成日寻花问柳,半点家中嫡子要撑起整个家的样子都没有。
而容公子性子温良,学富五车,洁身自好,从不去那些烟花之地。
这京中,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容公子来。
沈知书眼神中的神色有些微微变化,“我倒觉得这性子挺好,无拘无束,不似旁人那般心思重。”
自那日容湛来过沈家,沈知书便无法再用从前那般的想法眼光看待他。
只觉他看似温润的外表下,藏着的心思才深沉,整个容家,都让人深不可测,若非自己重生一世,又岂会知道容家一直都在暗中相帮太子。
沈知书所言,绿萝没办法理解,难道身为男子,又是家中嫡子,不该谨言慎行么?
她发觉,自己是越来越不懂大姑娘了。
回到沈府,沈知书去见了萧续。
萧续还病在床榻上,高热是退了,但迟迟不见好,身子骨羸弱,勉强能下个床,但脚上的伤太重,还未好全,故而一直都躺在床上。
沈知书进屋之时,他刚喝完药,有小药童在旁
边帮着给脚换药。
小药童皱着眉头,看着那脚上比昨日又严重了不少,欲言又止,对上萧续的脸色,又咬着牙垂下了脸。
看着萧续的模样,沈知书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他身体还没见好?
更或者说,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他做什么?
一直无法打探到萧续进沈府的目的,沈知书有些心急了。
她甚至不知道,上辈子萧续同样进了沈府,在没有自己的掺和下,是否得手了。
沈府出事,和他有没有关联。
沈知书走上前,白皙细嫩的手背,沾着从外头进来时的凉意,落在萧续被屋中火盆烤得有些微热的额头上。
手指软嫩,带着香气,萧续藏在被子下的身子僵硬着,只觉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他不适。
一开始厌恶,慢慢的抗拒,现如今便想避开。
可那道香气又确实比一开始闻到的要好闻,好似会上瘾一般……
沈知书自顾自道,“不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