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沈姑娘道歉。”
太子一言惊得李薇心瞪大了眼睛,满目惊诧似是不相信他的话一般。
他居然叫自己跟沈知书道歉?
“殿下?”李薇心声音里带着不敢确信,微微颤动的音调,顺着风声飘到很远,面前众人纵使再想看,但不敢抬头,只能尽量压低自己的身子,让自己不那么瞩目。
太子脸色难看得紧,一双眸子阴沉得不像话,素衣飘飘,本似云中仙,如今却像个周身萦绕阴气的煞神。
他冰冷着脸,目光阴沉得看向李薇心,他今日可算是出尽了丑,那萧延的只言片语,竟将方才那一局给扳倒。
若非他在其中从中作梗,沈知书今日,该到他手上的了。
原是早些时候,他便知晓了沈家嫡女会来东宫为太子妃守灵,这沈家嫡女除了沈知书便再无旁人,起先他并不在意此事,直到那日在东宫门外遇见了一身素衣的沈知书。
最是得不到的人才能叫人一直念念不忘,原本在父皇将其赐婚给了萧延后,他便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但那日一见,即使隔得老远,只此一眼,便到足以叫人心里那堆死灰复燃。
他是东宫之主,是我朝太子,未来这天下都将是他的,一个
沈知书,便也能是自己的。
如此,他便借机利用李薇心同沈知书之间的恩怨,叫她来对付,自己届时只得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或是英雄救美,或是借机玷污,不管使用何种法子,那沈知书最后只能是自己的,纵使她武艺高超,却也逃不过东宫的铜墙铁壁。
一个失了名节的未来昱王妃,还有何等脸面存活于世?届时只要将过错全都推到她身上,看她百口莫辩,最后只能归顺自己。
可偏偏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萧延今天会来东宫他来了也就罢,还将萧荷那个臭丫头也带了过来。
说什么来祭奠皇嫂,结果却在东宫给自己难堪,还将自己的计划搅得一团乱。
太子这般想着,只觉得心里郁气更重了几分,宽大的衣袖下,双拳紧攥,若非此事场合不对,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非得教训一番这个瘸子不可!
他长吁了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目,没再去看李薇心,这觉得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试图同沈知书斗?
他声音冷冽,又重复了一句说:“同沈姑娘道歉。”
这话想是把刀一样,深深扎在心口,从前她还在闺中时,父亲纵使严格
,也不会叫自己去同沈知书道歉,如今她成了太子侧妃却还要受这种气。
李薇心攥紧了双手,脸上带着不甘。
她紧咬着下唇,认命般面向沈知书,却低着头不去看她,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之后的不甘与挣扎。
“方才是本宫的错,本宫未了解清楚便自作主张让沈姑娘受了委屈,本宫向沈姑娘道歉。”
她话音刚落,沈知书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见那坐在轮椅上的昱王语气幽幽道:
“本宫?”
这话像是在警示她,‘本宫’这称呼,何时是她这个妾也能用的了?况且还是在太子昱王等人面前,同未来昱王妃这般说,这哪里是道歉?分明就是示威。
李薇心哪里知道昱王竟会如此为难自己,便是一个称呼也会这般叫自己难堪,他是要让今日在场是所有人都听见,自己承认自己是妾吗?
士可杀不可辱!
她李薇心今日便是不要这太子侧妃之位,便是自请回李府做姑子,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妾!
她恶狠狠得看向众人,甚至直接忽视了一旁太子催促的目光。
沈知书似乎同个旁观者一般,只是立在原地,眸色淡淡,静静迎上她那怨毒的目光。
她能瞧出李薇
心现在的难堪,可自己不是圣人,不会什么以德报怨。
她只会觉得以德报怨的人都是脑袋不精明的,明明自己被陷害得极惨,最后还要如同圣人一般原谅那些行为。
原谅?那自己曾受过的怨毒谁来替?
她不去补上一刀就不错了,如今能安静站在这儿瞧,已经算是最仁慈之举了。
周身寂静得针落可闻,风吹动着枝头梅花轻颤,芬芳馥郁。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李薇心接下来的话时,远处突然传来尖叫。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引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上空升起一道浓烟,隐隐还能瞧见上层闪烁的火光。
“走水了!灵堂走水了!”
侍卫的喊声远远传来,众人也不再低头充楞,个个都面带惊恐得望向那火光浓烟处。
灵堂走水,是乃大凶啊!
这时有侍卫急匆匆得跑了过来,见着太子时,拱手道:“殿下,灵堂走水了。”
只见太子眉头皱成一团,眼中是怒火中烧,“本宫是瞎子吗?走水还不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