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马车的小窗,萧续瞥见了一个蓝色的身影越来越近,临近时,才瞧得真切,那是沈夫人。
他瞬间眉头皱起,清冷的眸子中升起几分警惕,他竟不知自己居然还引起了沈夫人的注意。
“怎么了?”沈知书瞧他神色怪异,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话音刚落,便见萧续抬起手指轻轻放在唇前示意她噤声。
紧接着,二人便听见了马车外传来的声响音——
“劳请问一下,贵府马车之中坐的是何人?”沈夫人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得威严,面上却格外和善,只是叫人瞧着,就不会生出要哄骗的心理。
楚泽心中瞬间警铃大作,见着沈夫人生怕自己漏了陷,忙不迭往一旁挪了挪,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
梁肃生面色极其冷漠,对着沈夫人也只是微微拱手一拜,他眸光不动声色得撇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心中有了底气。
只听见他不卑不亢,直接回应道:“我家公子与大姑娘乃旧相识,偶然途径沈府,便斗胆邀大姑娘小叙片刻。”
他话说得模糊,一没说清他家公子的身份,二又直接扯上了沈知书,只道二人是旧相识,却不说请是何等相识。
现如今此等时机,沈家可不能有任
何偏差,纵使是沈知书亦是如此。
不管沈府是否同意,她沈知书名义上已经与昱王定了婚约,那还是陛下钦赐之事,若非陛下下旨,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
若如今她沈家嫡女在与昱王有婚约之时,还同外男同乘一辆马车,不论是叙旧还是做什么,只会叫旁人误会去,以讹传讹,最后落得个名声扫地。
沈夫人自然是不会放任此等事情发生,只见她原本还算和善的面色瞬间沉了几分,眼神中也多了凌厉,是那个沈知书所熟悉的严母。
“劳这位小哥唤我们家姑娘出来,若是叙旧,大可直接到府上来,我沈府自当盛情款待,若只是在马车上,实在不合礼数。”
梁肃生一惊,沈夫人这番话倒是说得进退有度,能听出她话里的郁气,也能知晓她现在定是极想发火的。
只是现在他家公子实在不合适出来,若就这般以真面目示人,之前所做一切那便都成了无用功。
沈夫人微微瞥了一眼,他那冰冷的脸上显现出的纠结的表情,心中自然明了其中是有不可说之内情,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就在马车之中,便觉得气焰更甚,只道自己没教好,才发生了这等事。
她更好奇,是何等人
竟能叫沈知书做出这般出格的举动。
她手里攥着帕子,脚下已经自觉向迈了步子,“小哥若觉得为难,那民妇便自己来了。”
说罢,便要直接绕过梁肃生,上前看一看那马车中人的真面目。
梁肃生见状忙上前阻拦,“夫人不可!”
谁知他还未拦到跟前,马车就突然打开了窗户。
吱呀响声在寂静的雪地中显得格外刺耳,马车的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依稀能瞧出些里头的场景。
沈夫人愣在了原地,只听见从那窗户缝隙中幽幽传出一道声音:
“沈夫人留步。”
一句清冷又带着些许痞气的声音,瞬间叫沈夫人怔在了原地,这声音不是昱王还能是谁?
她愣了片刻后,方才回过神,对着马车内的人微微施礼,“民妇见过昱王殿下。”
“沈夫人多礼了,恕本王腿脚不便,就不下马车了。”
他的声音将昱王模仿了十成十,恐怕就是萧延自己也分不清,他这声音自然也能将沈夫人给唬了去。
他话刚说完,就见沈知书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离开时还冲着马车盈盈一拜,姿态做得极全。
“既如此,臣女便谢过昱王殿下抬爱了。”
这一语是彻底将a沈夫人给说昏了头,只
见她眼中带着疑惑打量着面前已经站定的女儿。
若马车中人当真是昱王的话,为何方才那小哥称之为公子?而不是直接唤殿下?
她想着,便不由朝梁肃生投去一道目光。
梁肃生立马明了会意,不动声色解释道:“公子此番出门本意就是来寻大姑娘,不愿被旁人知晓。”
这话是解释于谁听的,不用猜也知晓。
“沈知书,你且记着本王同你所说之言。”萧续又装模作样补充了一句,随即便示意马车可以走了。
望着那道远去的影子,直至沈夫人从那道小缝隙之中瞥到了里头人的侧脸时,才算确信其中之人的确是昱王。
马车逐渐远去,余留雪地里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寒风呼啸而过,浸得沈知书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斗篷。
“昱王此番单独约见于你所为何事?”沈夫人到底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沈知书眸色淡淡,脸上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