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神医傲娇地摆了摆手,“致谢倒不必了,反正都给了钱。”
陈都尉闻言,又满腹感慨地转身,朝着叶宁语就是一拜。
这一拜,他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所有的话。
若是方管家和林掌柜在这里,此时定然热泪盈眶。
当年,陈都尉在战场上以听风识物的本事著称。三里开外,他高骑马背,只听风声便能辨别对方来了多少人马。多少步兵,多少铁骑。
后来,一场恶战,炮火之中他的耳朵被震伤。兵医无法及时救治,就算当时诊治了,也不能彻底根治。这一拖,便是数年。
虽然这些年时常会因为无法再听风识物而遗憾,可他不后悔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勇杀敌。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使命,以前他的使命在战场。之后,他的使命在酒楼的锅铲之间。
可他没想到,终有一日,他的这双耳朵还能再次听风识物。
“陈叔!”叶宁语将他扶起,亦没有多说一个字。
情景太过感伤,甚至还带着一丝哀婉的色彩。安老神医开口打破了这份感伤。
他拍着柳一平的肩,“年轻人,其实你的医术也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当然,没法跟老夫相比,日后多来老夫的药堂转转。”
柳一平双
手抱怀,既没有感激涕零,也没有露出被认可的窃喜。只转头看着药房的角落,那里的一个箱子他盯上了许久。
“里面的药材,给我一根。”
安老神医如临大敌,他缓缓转头,眯着眼,身子也挪到了箱子和柳一平之间,头向四周张望。“什么药材,哪有药材?”
柳一平瘪了瘪嘴,同时翻了个白眼。“药堂挺大,心眼忒小。”
安老神医权当什么都没听见,又走到叶宁语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我跟安老神医再说会儿话,你们……要不先回吧。”叶宁语看着白承之,下了逐客令。
白承之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用了人就赶走啊。
本想陈述一番不满和委屈,可话到嘴边,又只变成了一个字。“好!”
“大姑娘,那我也走了。”陈都尉立马起身。
几人往屋外走,柳一平经过叶宁语的面前时,叶宁语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原本是很寻常的一个举动,可这个动作看在柳一平的眼里,则是酷刑,是断腿,是哀嚎。
他急忙向叶宁语回礼,同时保持着两人之间至少还能容下两三个人的距离。
做完这一切,他才默默瞄了一侧的白承之一眼,直到看不出白承之脸上的丝毫异色,
柳一平才暗暗松了口气。
安寿堂也不安全,以后他还是少来为妙,柳一平心中腹诽。
白承之是最后一个出去的,虽然在人前他们不好做出什么告别的动作。可出去之前,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两人没有告别,却好像已经说出了千言万语。
屋内又只剩下了安老神医、叶宁语和肖护卫。
“去外面守着吧。”叶宁语看向肖护卫道。
肖护卫走出去,默默关上了房门。
安老神医看了叶宁语一眼,发出一声冷哼。
“你们,还真不把老头子我当外人呐。”
叶宁语笑了笑,坐了下来。“安老神医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老神医也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审视般的笑意。“郎才女貌,倒也般配。只是……那个家伙看着坏心眼挺多。”
叶宁语浅笑,“安老神医慧眼如炬。”
安老神医看了叶宁语一眼,立马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坏心眼也不少。”
叶宁语收敛起笑意,“我想请教安老神医几个问题。”
安老神医的脸上没有半分好奇,他拿起刚刚被柳一平盯上的小箱子,将它放到自己腿上,缓缓打开,是三根又长又粗的极品人参。
“想问什么?”安老神医将人参拿出
来细细查看,就像检查伤口一般。
“前些日子在你这里养了几日病的许铭舟,他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安老神医摇了摇头,“新伤旧伤,多得很呐。”
“依您看,留下这些伤的人,招数如何?”
叶宁语这个问题并非无的放矢,对于大夫来说,治疗一个伤口或者把一次脉,能看出许多问题。
若是外伤,凭伤口能看出对方出手是否利索,用的什么兵器。
若是内伤,根据伤势情况,也能大致判断对手内力如何,是一招所致还是多招所致。
当年,不是每个大夫都有这种本事。但至少在安老神医这里,他是能够看出来的。否则,叶宁语也不会专程跑这一趟。
安老神医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外面。“丫头,你这么关心今年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