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秋本来也不好热闹,见叶宁语孤身一人,便想也没想跟着叶宁语一道走。见叶宁语直直走向一个方向,下意识开口相问,“长姐知道路?”
叶宁语的步子一顿,迅速掩去面上的神情,这才停下看向身旁的白承之。“白先生的院子,可是这个方向?”
白承之脸上的笑意更浓。“这里几条路都可通向白某的院子。”
叶宁语趁着转身的空档,瞪了白承之一眼,白承之以如花笑靥回应她的不满。
“白先生的院子里,可还有其他女眷?”叶宁秋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没有。”
“既如此,我和长姐去白先生的院子,倒是有些不妥了。”叶宁秋一副为难的样子。
“无妨,你长姐不拘这个。”白承之下意识开口。
叶宁秋一脸诧异地看向白承之,心中腹诽,如今这位白先生对长姐的心思,竟连装都不愿装了么?
长姐竟也不怕闲言,就这么带着她来了白先生的院子。这要是传出去……叶宁秋心中有疑惑,却不敢在此时多问。
可白承之似乎看出了叶宁秋的心思,笑道,“三姑娘不必担心,我这柳府的下人口风极严。今日之事,没有人会传出去半个字。”
叶宁秋心中无言。他明明是个读书人,怎么说起这些话来,没有半分文雅
之态,反倒是给人一股重重的压迫之感。好像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足以让人信服。
不对,他刚刚的话……她们是正大光明来柳府做客,有什么怕被人传出去的。
“你去花园陪着其他客人吧,我自己进去就好。”到了院门口,叶宁语道。
白承之回身,走在他身后的叶宁语差点与他撞个满怀。“哪有丢下客人就走的道理,况且我院中也不止你们二位。”
说罢,院门被下人从里面打开了。
这个院子坐落在柳府最里面,院中有棵高树,叶宁秋不禁抬头。要是站在这个树上,怕是能俯瞰半个大都城吧。
“寒舍简陋,两位姑娘随意。”白承之说着,就朝着院中凉亭处看去。
只见那里坐了个男子,他衣着华而不俗,拨琴之间,眉眼中似有笑意。
叶宁秋一愣,步子怎么也不肯往前走。
“云闲。”白承之对着凉亭的人唤道。
琴声停止,成王抬头,先是看到了好友,随后目光停留在白承之身后的两个女子身上。
“叶大姑娘。”成王起身,朝着叶宁语微微颔首。随后,他看向叶宁语身旁的叶宁秋,“叶……三姑娘。”
“成王殿下。”叶宁秋蹲身行礼,手里的帕子却被攥紧。
“你说院中有客人,原来是成王殿下。”叶
宁语假装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局促,笑着对白承之说话。
“云闲隔三岔五就在我这里赖着不走,准确说来,他也不算客人。”白承之悠闲地走上凉亭,坐在了一张凳子上。“过来歇歇吧。”他没有称呼,也不知道是在叫谁。
叶宁语走上前,待她落座,才发现下面的两人依然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仿若两根定海神针。
宁白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阿秋?”叶宁语唤道。
“长……长姐。”叶宁语回过神,加快步子走到凉亭,坐在了叶宁语旁边。
“云闲也过来坐,愣着干什么?”白承之笑着喊道。
凉亭之中,四人围坐。叶宁秋不时低着头,一言不发。成王的目光有意无意瞟过去,又迅速收回,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白承之说着话。
叶宁语有意打破僵局,便先开口。“再过几日就是陛下寿辰了,成王殿下去岁送给圣上的寿礼在寿辰上大出风头,不知今年可又有什么惊喜?”
换了话题,成王顿觉轻松了不少,不禁笑了笑。“不过是父皇喜欢的一些玩意儿,做儿子的表个心意就好。”
成王这话说了当没说,叶宁语也不再追根究底。
“我听云闲说,这些时日他时常出入宫中,辅佐太子处理政事,颇有入庙堂之志。我看呐,
过不了多久,你这‘云闲’的名字也不能叫咯。”白承之替几人斟茶,语气里满是玩笑。
当着一个皇子的面,说他有“入庙堂之志”,这话不可谓不大胆。不过,在场的四人都不担心此话有什么不妥。因为对于成王和白承之来说,没有皇子,只有共同游历山水的朋友。
“白兄说笑了,我就是跟在二哥后面学着。什么庙堂之志,还差得远。”成王的话说得真诚,三人都听得出来这并非自谦之语。
“咳咳咳。”一阵风吹来,叶宁秋忍不住咳了几声。
“三姑娘喝点雪梨汤吧。”成王从一旁的炉上拿出一个小罐子,倒出半罐雪梨汤放到碗中,再递到叶宁秋面前。
叶宁秋一时脸颊微红,“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