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君庭抱起紫玉大步向前,抖抖索索,冻到几乎迈不开步的温若萱长长叹了一口气。
“姑姑?”温少行狐疑看过去。
“秋晴,本宫很沉?”
撤诏那刻,温若萱如释重负。
她很清楚今日御书房前这样的局面不会让皇上很开心,可自她抗旨离开甘泉宫那一瞬间便想好了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皇上若不撤诏,这一众人必然死跪,就算伤了身子至少能替御南侯府挽回一些颜面,不是御南侯府不作为,是圣意无情。
皇上若不撤诏,这一众人若有冒犯圣意者也没关系,她舍了贵妃之位保这帮小的!
直至温若萱没等来父亲,她心中又有所念,皇上若不撤诏,她便带头冲进去,且叫这满朝文武看看御南侯府的骨气,闹的差不多父亲必会过来收拾烂摊子!
皇上若不撤诏……
她没想到皇上会撤诏。
古来无例。
这未必是好事可至少,宛宛心里舒坦了。
以后的事见山开路遇水搭桥。
秋晴抖着身子看向自家主子,“娘娘不沉。”
“少行,秋晴说本宫不沉。”温若萱瞧着越走越远的温君庭,眸子瞥向温少行。
温少行也冷,举圣旨时胳膊露在外面冻的没了
知觉,这会儿才开始刺痛,“姑姑你放心,少行没想让你抱我,别怕。”
相比温君庭,温少行面对长辈时总是特别有晚辈的自觉。
温若萱,“……”
萧臣明明站在那里,可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
也不是所有人,戚沫曦就狠狠用脚撅起落雪踢过去,啐了一口,“什么玩意!”
沈宁没开口,她打从心里觉得萧臣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这并不能成为萧臣这样伤害温宛的理由。
之后是温谨儒。
温谨儒一向沉敛,儒雅,知进退懂尊卑,此刻与萧臣临面一步未停。
最后从萧臣身边经过的是温若萱。
温少行咽不下这口气,正要上前却被温若萱拦下来,“你认识这个人吗?”
温若萱的声音很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如这飘落的冰雪。
无视或许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
温少行明白姑姑的意思,摇摇头,咬牙切齿,“不认识。”
“少行你记住,永远不要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左右情绪,不值得。”温若萱曾经有多看好萧臣,现在就有多厌恶。
看一眼已是厌烦!
温少行瞪了眼萧臣,愤然扶着温若萱朝前走去。
御书房外只剩下萧臣一人。
他无助又绝望的
站在那里,风雪如刀,刀刀刻骨。
御书房内,周帝站在紧闭的殿门前,透过雕花木棱看向风雪中那抹一动不动的身影。
“皇上……”
“帝王无情乃天子之法,他这样重情岂能为天子。”周帝冷漠开口,眼睛里没有一丝同情跟在乎,倒像是燃着两簇火焰。
他要真相。
李公公不敢接话,默默候在旁边。
殿门外风雪渐急,萧臣孤寂转身,脚下传来吱嘎吱嘎踩雪的声音,他听不到。
耳畔一遍又一遍响起的是温宛举起圣旨时说过的话。
‘臣女温宛,求吾皇收回准亲圣旨,所犯罪责,臣女愿一力承担,生死无怨!’
萧臣停下来,慢慢抬头仰望着天。
飘雪落在他眼睛里,有湿润的东西顺着眼角滑下来。
老天爷,你对我。
何至于这般残忍……
皇宫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到太子府。
萧桓宇坐在战幕下位,眉宇紧蹙,“老师,学生不明白。”
从圣旨下到御南侯府萧桓宇就不是很明白,既然父皇准予萧臣与温县主订亲,为何不干脆下旨赐婚?
如今把赐婚的圣旨下到鸿寿寺又是几个意思?
座上,战幕捋过白须。
“整件事的结果是什么?”战幕问道。
萧桓宇想了想,“哪怕父皇撤诏,萧臣给御南侯府带来屈辱也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御南侯自此断不会再支持萧臣,可是这重要吗?”
见战幕沉默,萧桓宇索性将自己的疑问说的更透彻一些,“父皇在这件事里在乎的是萧臣,还是御南侯?”
战幕眼中光芒变得凌厉,“太子以为,皇上在乎的是谁?”
“学生以为是御南侯,虽说近些年御南侯府没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入仕,可不代表未来没有,温少行跟温君庭自無逸斋结业,必要入兵部挂职,许是这件事让父皇担心了。”萧桓宇认真道。
战幕摇头,“就算温少行与温君庭入兵部,以他们的资历想要成为掌权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