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柄精巧画满黑色符文的小木剑飞旋而来,擦过汪二娘的鬓角,击中僵尸。
这僵尸瞬间被镇住,立在原地没了动作。
汪二娘冷汗直冒,径直跑向木剑飞来的地方。
顺眼一看,哎哟,对门大大敞开,一家子肠肠肚肚流在地面,眼睛大睁,全死了个干净,连条黄狗都没剩。
对门那主家男的经常打着借麻油的旗号对她动手动脚,后来,那彪娘们总是在镇上散播她的谣言,她一个寡妇,名声就这样硬生生坏了。
原谅她汪二娘没这么善良,只能说,死得可怜,但对她来说,是好事。
跑近一看,一个身材姣好的黑衣少女淡漠站在原地。
汪二娘眼泪都要将卫音荷淹没,往日泼辣无比的寡妇小小牵着少女的衣角:“大师,这僵尸怎么还一颤一颤的?”
卫音荷眉眼一凝:“你怎么知晓是僵尸?”
汪二娘眼珠微颤,眼泪就落下来:“我那个死鬼丈夫,生前就喜欢看些奇异怪志,这才…”
“嗯。不过,是丁级绿僵。”卫音荷没说什么,专注走到那被牵制的绿僵旁,口中念念有词:“幽冥之道,鬼魅莫留。一声令下,邪气尽消。敕,诛邪!”
说着,她手中掐着极快的手诀,泛着淡淡的蓝光,最后化作一个莫大的“敕”字往绿僵头顶压去。
“嗬——”绿僵意识到巨大危机来临,想要挣脱,无果,遂抽搐了几下,在二人眼中化作一滩恶臭难闻的尸水。
汪二娘颤颤巍巍走上前,垂头抖着身子:“大师,他不会再活了吧?”
卫音荷淡漠地看着地面死的不能再死的一滩水,点头。
“嗯。”
“大师,你这么年轻,竟这么有本事。真是翩若惊鸿、色艺双绝,龙姿凤采……”汪二娘直言不讳,一个劲猛猛夸,把生平学到的词都用在这姑娘身上。
“皮毛。”卫音荷谦虚。
这话一落,汪二娘眼神越来越亮。她还不知道这些个人情世故嘛,人家说略懂皮毛的意思就是:我很牛,怎么的!
但是,她打死也没想到,卫音荷并不是过分谦虚,而是过分诚实。她说皮毛就真的只是一点皮毛。
汪二娘无意撇了眼对门,一拍脑袋:“您说这事儿闹的,就这二里地只有我和对门两户人家,这家人还死了个干净,我得去找管事儿的来呢。”
“无妨,不用。”卫音荷细手一抬,瞬时制止。
“被绿僵伤了,尸毒已入体,不及时处理,很快会变成下一个,最少是戊极游尸。”
夜色下,只剩少女说话的声音,汪二娘听不懂这丁戊级别什么的,只是害怕地缩着脑袋躲在少女后面,“那,大师,您解决?”
卫音荷点头,双手并立,夹着手中符纸,“太极生辉,正气环绕,火光一闪,鬼魅皆消。”
符纸自动飞向血腥遍地的家宅,触之即燃,随之是幽绿的大火,火光里有一张鬼脸痛苦嘶吼:“吼——”
俏寡妇吓了一大跳,手一个用力,快要将卫音荷衣衫扯下。
“咳——”卫音荷突兀咳嗽,制止了汪二娘作乱的手指。
俏寡妇眼里含泪,要落不落,暗戳戳试探询问:“大师,你看,天这么晚了,不妨来我家里歇下,稍微整顿。”
“嗯。”卫音荷还是简单的一个字,眼神却有意无意瞥向镇子西方,在她微蓝的眼中,那片区域煞气冲天,堪称鬼蜮。
汪二娘自诩最懂察言观色,拍了手叫道:“哎哟,你看我都忘了,就大师您刚刚搞死的那个什么绿僵啊,我认得他那脸,就是镇西那方家的少爷。”
“五年前吧,方德义那儿子突然溺水死了,那方德义直接把整个方家大门关了,我们还以为他没了儿子悲痛欲绝。”
“后来他突然大方,镇上人家收成不好,他就开了自家粮仓,镇上要修路,他也出了钱,这不,镇上所有人都叫他大善人呢。”
“那你呢?”卫音荷罕见反问一句。
汪二娘摆摆手:“我嘛,我那死鬼夫君一直让我离那方德义远点,说那人焉儿坏,肚子里全是坏水。”
“你夫君是?”
“他嘛,我嫁给他的时候经常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忙什么,家里说他忙着考功名。”
“呵——”汪二娘自嘲,“可我有一次端茶水不小心听到他和别人谈话。”
“他一直瞒着我在做最危险的行当。”
“我窥见他那令牌,上面有个‘影’字。”
“这呆子,死了也还瞒着我。”汪二娘的眼泪又落下来,哪里有半分泼辣的样子。
“影?”卫音荷心里咀嚼这字眼,还真是巧,她要做的事和影阁还有挺大的牵连。
汪二娘擦干眼泪,恢复原样,故作大气一笑,迎着卫音荷回自家:“大师,请。”
镇子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