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明在进入常山后,就开始用骑兵开道。
而且前锋官是田承嗣,那些同罗骑兵如同一道道流入常山的冰冷铁流,打算用他们锋利的刀剑,撕碎一切。
但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了。
田承嗣明显感觉到乡里的人变少,甚至荒芜。
前锋大军唯一抓到的十几个人,也是枯骨嶙峋,榨不出油水。
询问之下,以往那些分布在各地乡野里的人,要么南迁,要么已经迁入城中。
当然,大部分都南迁,进入到河南、淮南等地。
剩下的进城的人,都被李光弼收编,成了唐军正式编制。
等田承嗣到上一次的新市的时候,发现那里多了一座城池。
城池不算大,但却完整地伫立在了那里。
田承嗣心中一百个疑惑,从去年九月退兵到今年四月,才半年时间。
而且常山距离幽州不算远,这里有一座城池出现,为什么从来没有听斥候说过呢?
田承嗣并没有多想,因为史思明交给他的任务是快速清扫唐军周围的乡里。
一是给大军开路,二是囤积粮草,三是造势。
新市他肯定是打不了了,骑兵没法攻城。
田承嗣兴致勃勃绕过新市,快速往西南,结果他刚行军三十里,又发现了一座城池。
与上午发现的那城池一样,不大,整体呈红色。
真是见鬼了!
田承嗣心中更加疑惑,这里凭空多了两座城市,为什么幽州从来没有人提过?
田承嗣依然不打算打这里,而是准备绕过前面的真定城,进入常山腹地。
四月十八日,气势汹汹的田承嗣,绕开了常山的真定城,往鹿泉和石邑一带快速突进。
他准备用强势的骑兵,为唐军造成最大的威慑,以此来打乱唐军的阵脚。
但情况再一次出乎他的预料。
在真定西面四十里,不到鹿泉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城池,与昨日他看到的城池一般无二。
甚至城池的外在形式、颜色、高度,都一模一样。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派人去城池
田承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后脊有些发凉。
他呆呆看着前面那座城池,那座明明很正常的城池,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再看了看四周,他仿佛看到无数城池耸立,将他的精锐骑兵团团围住。
田承嗣感觉到呼吸沉重,一股强烈不安的情绪快速包裹住他。
他深吸了几次后,快速下达撤兵的命令。
这前后才不到两百里,除去真定城,已经发现了三座军事要塞。
更可怕的是,除了军事要塞,外面的田已经全部荒芜,看不到种地的人。
前年安禄山统率大军南下,田承嗣在军中,他曾经经过河北。
在他的眼中,河北是阡陌连成片的富饶之地。
哪怕是去年,田承嗣和史思明还在对峙的时候,双方投入大量军队,河北依然有许多人停留,还在种地。
但现在,此时此刻,田承嗣看到的只有荒漠。
已经破败的乡里,倒塌的房屋,毫无生机,只剩下枯树上几只盘旋的鸟。
唐军在这里采取了极端的坚壁清野!
到下午的时候,田承嗣回到了主营。
他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部汇报给史思明。
史思明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问高尚:“河北的情报为何没有记录这一点?”
“陛下,斥候确实没有汇报这一点。”高尚额头开始冒冷汗,“臣从来没有听
“这不可能!如此明显的防御,斥候不可能不汇报!”
“陛下,臣之前也没有听说过。”说话的是张通儒。
张通儒在前年南下,第一个围攻清河,兵败不报,导致战机判断出错,安禄山部来不及及时调兵困死清河。
最后史思明对付常山的时候,清河已经尾大不掉,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就是这么一个人,依然在史思明这里混了个兵部侍郎的官职。
这其实也侧面地反映了,史思明多武将,而少文官。
“陛下,有没有可能,那些城池是最近一个月才修建的,或者最近半个月,斥候在反馈整个常山情报的时候,因为时间太短而有纰漏?”
史思明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张通儒,仿佛在说:你他妈的在逗我玩是不是!
“陛下,如果常山现在城池林立,我们想要快速攻打,恐怕很难,只能再一次取中路了!”高尚说道。
“你的意思是打……清河?”
“是的。”高尚继续说道,“臣认为,对付河北唐军,应该采取疲惫的策略,而不是想着决战定胜负。”
“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