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承德帝刚刚将一枚浑圆的丹药吞之入腹,德才公公就挥着佛尘急匆匆的进入了殿内。
德才公公在御前伺候良久,甚少有这样失仪的时候,然而他此刻不仅脚步加快,人还没至面前,声音也已经传了过来。
“陛下,外面出现了天狗食日的奇观!”
承德帝也来不及喝茶水漱口,直接脚步飞快的出了御书房的殿门。
这种天狗食日的奇观,他曾在古书中看到过,原本以为只是神话故事,却没想到如今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当承德帝抬头望天的时候,夕阳也仅仅只剩下了最后一道白边,顷刻之间就消失不见。
承德帝没由来的感到心慌,这种不见光明的天色,让人心中发毛。
玄策子也跟在身后走了出来,落于承德帝身后半步,刚刚天狗食日的最后一抹光辉也落入了他的眼中,不过他的眼中并没有惊慌,而是成竹在胸的得意。
“是否能够看出凶吉?”
玄策子颔首,然后以手掐决,良久才睁开眼,不过面上皆是一派凝重之色。
“陛下,这乃是凶物将出之兆啊!”
玄策子这句话一说出来,德
才公公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段时间陛下本就信服丹药道法,如今出现了这种奇观,又有玄策子大师的言论,难免陛下不会多想,所以还不等承德帝吩咐,德才公公已经脚底生烟的去请了钦天监的监正。
监正也早已发觉了天狗食日的异象,两人在半路遇见,便匆匆的赶来御书房。
还不等承德帝发问,钦天监监正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皆是一派小心翼翼。
“陛下,微臣夜观天象,发现今日有天狗食日,太阳的光辉被渐渐侵吞,代表着将有不祥之兆要现世,黑暗盖过了光明,这乃是不祥之兆啊,陛下!”
“微臣认为,要有妖物出世,为祸江山!”
承德帝浑身一凛,帝王气势尽散,在场众人皆跪伏在地上,生怕触了霉头。
有玄策子之话在前,承德帝已经信了三分,如今显而易见,钦天监监正和玄策子并没有私下勾结,而天狗食日也并非人为,在两方都笃定的话语之下,承德帝已经信了八成。
更何况天狗食日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这件事本就在承德帝心中埋下了种子。
“怎能容忍妖物为祸朝纲?到时
候朕置天下黎明百姓于何地?朕又有何颜面面对先皇?玄策子,朕吩咐你和钦天监监正联合推演,一定要查出这妖物的下落!”
……
东宫书房内,沈廷韫正凝神静气,指尖笔走龙蛇,一副端正大字便出现在面前。
‘百姓兴衰’的最后一笔眼看着就要落下,陌寒进来将天狗食日的全貌禀告给了她,当然陌寒能够打听到的,自然不只是天象上的异变,还有御书房的震怒。
“……不祥之兆,陛下已经派玄策子和钦天监监正联合推演了。”
沈廷韫心头一跳,兴衰的衰字最后一笔被拉扯的很长,墨迹晕染成一团,像极了,已经被侵吞掉所有光辉的夕阳。
“我知道了。”
陌寒看着沈廷韫若有所言,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或许殿下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沈廷韫的眼神一直落在那团墨迹上,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
他总觉得这个所谓的不祥,恐怕是冲着他来的。
毕竟能够为祸到江山的妖物,他再也想不到更多的人了。
心中的慌乱越发明显,沈廷韫干脆放下了笔,走出了书房。
廊下点着灯笼,已经成了这黑夜当
中的唯一一片光明,沈廷韫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来往宫女太监脸上惊慌的神色。
看来这天狗食日的威力当真是不小,若这一切都是在某人的计划当中,那么他也不得不感叹,这人计划为之深远,为之缜密。
连天狗食日都能算到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后手,而且这么大一步棋都已经下了,想来已经做了最周全的计划。
如果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思索间,沈廷韫已经到了梁暮烟的门外。
“虎头帽都做好了,难道还要差一双虎头鞋不成?”
随着梁暮烟俏皮的声音落下,接着响起的是夏竹无奈的叹息。
“自然是要配套的,奴婢也明白,但是如今天色已经太晚了,屋内又点着烛火,太子妃若是还坚持着做这样精细的绣工,只怕是会伤了眼睛。”
看来屋内的人并没有受到天狗食日的打扰,沈廷韫松了口气,他也只有在梁暮烟这里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
推门而入,夏竹极有眼色的离开,顺手拿走了梁暮烟的针线篓子,阻止她继续在这昏暗的烛火下继续做绣工。
在沈廷韫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梁暮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