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常服,半道上提了一匹马,半道上和队伍分开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剩余的队伍,带着安静先回郸州。
山野仍是微冷,冻得鼻子发紧,她朝着双手哈了哈气,手也有些冻麻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她问。
他知道她怕冷,扬州即便是冬日,也是翠绿的,突然让她来到靖州生活,确实为难她了。于是萧淙之放慢了速度,腾出一只手来搂住她:“去锡林。”
“草原?”她脱口而出。
他露出笑意,原来她还记得。她也笑,原来他也没忘。
她故意装作挑剔的模样:“冰天雪地,哪来的草原,当初说的可是中原 养马场,现在去,不就是光秃秃的?”
“到了就知道了。”
锡林在郸州城外不远,地势不高,雪化的也快,一片雪原被原始森林包围,一条蜿蜒的河流贯穿而过。
萧淙之抵达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元绮有些忧心,若天黑了,岂非要露宿?这里的夜晚比白天还要冷上许多,但见他正在兴头上,并没有扫兴。
待穿过密林,只见眼前拨云见日,天光乍现,别有洞天。穿越林场后,草原上有零散的木屋,林场边缘筑起木围栏,圈出了一大片草原。
里面并非空空如也,已经有了一些羊群和马匹,零星的牧马人正在驱逐羊群与马匹回栏休息。
元绮回首看他,惊喜的问:“你已经准备好了?”
眼前这么大的地方,足以容纳下完颜那买来的数千匹马。
萧淙之却道:“不止这一个牧场。”
元绮环顾四周,方才便发现了,林场掩映在外,里头水草丰美,场地辽阔,真是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说是中原养马场,一点儿也不为过。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了一丝担忧的神色,她心中是替他高兴的,但若以这样的规模壮大,他不仅能抵御外族,说不定还能……
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附耳过来:“暂时什么也别想,我只是带你来看风景的。”
打马走进牧场,有牧马人过来打招呼:“大都督。”
元绮又是一惊。
萧淙之平淡地打了招呼:“去收拾一间木屋。”
“好嘞。”
萧淙之让牧马人提前送了一些羊肉和奶来,早早吃过了晚饭。他带她去了河边。
他知道她怕冷,早让人在河边生了篝火,熊熊燃烧。篝火旁的大石头足够坐下两人,他取了一件羊皮大袄,将她裹住,揽入怀中。
如今的水流还不大,牧场地势平坦,河水平缓流过,也只发出轻柔的声响,涤荡着这片土地。
水面平稳如镜,倒映着篝火和天上的星子。星辰转移,火光跳跃,流水潺潺,木柴哔啵作响。静谧无言,如同来到世界尽头,星辰就在眼前诞生。
元绮看了一会,坐直身体,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为什么叫你大都督?”
萧淙之深看她,这一回没有隐瞒:“因为接手了顾家军的人,是我。”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她一时无言。
她早该想到的,哪有什么顾将军。她囿于姓氏,一心以为是顾家人接手了三州的义军,可此间种种,她早该猜到的,凭他的谋略气概,不是一个副将能做出来的,如今见到这片草原,她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俨然,已经是三州之主,关外之王了!
她看着他久久无言。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倒不是想刻意蛮你,只是没有机会说起。”
这话轻描淡写,但却不实,他分明是有机会的,不说是从前还未吃定她罢了。
如今再多的担忧疑问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来到了她身边,许多话到了嘴边,她最终都没有说,垂眸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唤了一声:“大都督。”转头望向夜空,繁星满天,“我和你一起,重建中原养马场。”
他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她来追究的,可她却就此揭过,反倒让萧淙之愣了一瞬,情意满目凝着她:“好,到时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茶叶。”
说好的草原还未绿,说好的茶叶还未采,心与身却都已经给他了。
她莞尔,他的气息压下来,唇上的凉意都被他渡热。
若永远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他将人拉近,已不再浅尝辄止,她推了推他:“你两个晚上没睡了。”
第一夜,是他守在客舍外,第二夜,是他与她……
他没动,这还远远不够,他们分开的时间更长。
“去睡吧,以后的日子更长。”
“好。”
第二日天未亮,萧淙之在木屋中补眠,元绮却悄悄起身来到了牧场中。
牧马人已经知道她是大都督的夫人,对她很恭敬,准备了热饮与暖手的汤婆子送来。元绮没有喝,只是接过汤婆子,问上了年纪牧马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