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梨和楚北冥全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沈家的众伯母和姨妈怕怠慢了她们,不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娇娇,直接邀她们先去用餐。
沈棠梨见楚北冥将提神丹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送,担心他的身子撑不住,辞了众伯母姨妈的好意,带他匆匆离去。
他们刚一离府,沈娇娇就气愤的将堆在桌上的礼品全部掀倒在地,不甘的大声嚎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抢占先机了,沈棠梨那个贱人还是过得比我好!楚北冥那个病秧子明明都快死了,为什么还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看着昂贵奢侈的礼品被打碎一地,林氏一颗心揪着疼。
连忙一把将沈娇娇拉住,有些气愤的呵道:
“娇娇,你在发什么疯,这条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是你说许二郎会官至宰相,嫁给楚三郎要守活寡的!”
当初得知侯府将楚六郎的婚事换给楚三郎时,林氏还暗暗庆幸没让沈娇娇嫁过去。
因为信了几分她口中的预知梦,跟着她一起胡来。
本以为让沈棠梨嫁去侯府是替沈娇娇挡了灾,如今看来简直是挡了财。
越想越觉得心中懊悔,气自己当时意志不坚定任由
沈娇娇胡来,恨不得时光倒流,再将婚事换回。
有些崩溃的沈娇娇闻言突然止住了哭声,眸中又扬起一抹森森笑意。
似联想到了什么,连忙一把抓住林氏的手,失心疯般笑道:
“对,这才只是开始,沈棠梨那个贱人不可能会过得比我好。
楚北冥就算醒过来了又怎么样,他阴戾嗜血不能人道,一样会让沈棠梨守活寡,她们今日的恩爱一定全是装的!”
“我的许二郎可是个潜力股,是当丞相的命,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我得给他点时间……”
林氏被沈娇娇阴森的笑激得浑身颤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确定她没烧坏脑子后,皱着眉问:
“娇娇,你确定你那个预知梦可信?”
沈娇娇一脸肯定,“当然可信,娘,乡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二郎会在乡试上脱颖而出,明年春闺一鸣惊人,殿试更是直夺状元,成为大盛皇朝三十年来唯一一位三元及第的大才子,你就等着看吧!”
林氏如今再听这话,只觉得沈娇娇像是在胡言乱语。
可木已成舟,她现在做了许家妇,也就只有这点盼头可以望。
不忍给她再浇冷水,林氏
只好压下心中疑虑,恹恹道:
“许二郎是个读书人,应不会做偷梁换柱之事,想必也是受人蒙骗,才误将那对假的玉如意送过来。
你方才一杆子把人打死,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倘若他将来真的高中状元,定会对今日之事有所记恨,你与其想那么长远,还是先想一想如何把他哄好吧。”
沈娇娇不以为然,自信满满的道:
“他现在被我拿捏得死死的,稍一勾手指,就会点头哈腰的过来。不说他了,赶紧让厨房给我弄点吃的吧,许府的糙食都快把我吃成傻子了。”
“……”
坐上回府的马车,楚北冥一直昏昏欲睡。
沈棠梨将他扶进屋中,让下人叫来大夫再为他检查病情。
大夫为他开了几贴新药,沈棠梨亲自守在厨房熬给他喝。
一直到夜幕,楚北冥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沈棠梨坐在床边,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发寒,不由得多添了几件衣服。
端着热茶走进来的云儿无意间摸到沈棠梨手指冰凉,顿时如临大敌的连忙道:
“小姐,您体内的寒症是不是要复发了!”
沈棠梨伸手去端茶,却浑身哆嗦,怎么都拿不稳。
云儿将热茶
喂到她嘴中,缓了好一会,沈棠梨才幽幽开口道:
“我体内的寒症每年都是在中秋月圆之夜才会发作,现在才三月,应只是我今日穿得单薄又四处奔波着了凉,睡一觉就没事了。”
云儿一脸担忧还想说些什么,但沈棠梨却满不在意的让她先下去休息。
云儿一步三回头,满脑子都是沈棠梨体内寒症发作时的可怖模样。
仍清楚的记得,沈棠梨七岁那年,在园中赏花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推入湖中。
寒风簌簌的十二月,湖面结得尽是薄冰。
她被打捞上来时已奄奄一息,虽侥幸保住了命,可身体受寒气侵蚀,每年月圆之夜都会饱受冰冻之痛。
那冰冻之痛如刮骨割肉,非常人所能忍受。
大郎君沈世誉还在世时,一直是他掐准时间陪在沈棠梨身边,用各种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才挺过一年又一年。
如今沈世誉不在,云儿实在为沈棠梨担忧。
生怕她夜里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