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资金?
能让陆承伟都要小心翼翼的资金,恐怕来头更大。
苏江北猜测,有可能是那个“大公主”的钱,至于“大公主”为什么会参与进来,猜不到原因。
或许只是感兴趣,又或许有其他目的,
但苏江北知道,如果真是这样,沈重山以及柳亚东的资金链一定会断,而且会比麦明森的盛裕集团断得还要彻底,还要惨。
这就是苏江北想要的结果。
然而,他却担心起来。
事态确实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但这个事态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内,而且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为别人的棋子,所以担心沈渝一旦不顾一切地冲进来,很可能会毁了云端控股。
坊间曾流传过这样一个段子。
说随便找出一百个领导干部,让他们站成一排,隔一个,枪毙一个,绝不会有冤死鬼。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的段子。
长在红旗下的领导干部,哪一个不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又哪里会这么差劲儿呢?
同志都是好同志。
但人无完人,好同志也有犯错的时候。
不查,没事儿,一查起来,全都是事儿。
麦明森的麻烦本来不太大,就是欠钱而已,也就是因为资金链断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得不变卖部分资产。
然而,事情却不是这样乐观。
麦明森的那位靠山调离没几天便被隔离审查了,作为人家的钱袋子,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通常情况下,审查干部的经济犯罪最容易,一查一个准儿,如今“靠山”被查,“钱袋子”首当其冲要被深挖,这是办案程序,也是规矩。
因此,麦明森被调查组带走问讯,之后在证据链暂时没有确凿的情况下放了回来,但被限制离境,并要求他随时随地配合调查,交代问题。
“能放我回来,不是对我网开一面。”
麦家的客厅里,一家四口人围坐在一起,不过是被问讯了三天,麦明森的状态仿佛老了三年。
“有人想把盛裕集团全部拿走,在没拿走之前,还需要我处理好,如果处理不好,我会被再带走,到那个时候就回不来了。”
“爸,是苏江北吗?”
麦安宇气愤地握紧拳头。
麦朵也想问这个问题,也想替苏江北辩解,但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把难过窝在心里。
“他?”
麦明森冷笑地摇头:“他算什么东西,一个跳梁小丑,不过是人家手里的棋子罢了,没这个本事,是陆承伟在后面搞鬼,但恐怕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后边应该还有人。”
秦沐望着丈夫,无奈地叹气:“明森,其实大家都是棋子,你说哪一个不是呢?都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今时今日,我们也只是那些权斗之下的牺牲品而已。”
麦明森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无论之前有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被人扒下光鲜,只能剩下无可奈何的赤裸裸,这就是在绝对权利面前的卑微。
权利,对普通人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东西,也不关心。
其实很正常。
关心能怎样?
不关心又能如何?
跟自己挣的那点钱有关系吗?
所以,没人会把养家糊口的时间浪费在不着边际的事情上,毕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赵屠夫走了,还会来周扒皮,反正都是一个德行。
只要没影响到菜篮子里的菜价,这就够了,没人会关心。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要是危急自身,那就不一样了。
麦明森的靠山倒了,他跟着倒霉。
柳昌儒所处的位置不一般,属于掌握绝对权利的人,想要轻易拿下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要做到铁证如山。
这个铁证自然也要深挖经济问题。
只要涉及到经济问题,沈重山这个钱袋子同样逃不脱。
如何应对?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窟窿问题。
如果仅是信融投资一个窟窿,沈重山可以咬着牙填回去。
可情况并不是这样,柳亚东那边的窟窿太大了,所以柳昌儒才打算把云端控股扯进来,但沈重山又不愿意,这就有些难办了。
“老沈,我不是逼你,你要看清局势,看到问题的严重性。”
办公室内,柳昌儒苦口婆心地劝着沈重山:“现在的状况很复杂,明显是有人在针对我,你也知道,成都那个抓了,省里那个也危危可及,所以姓麦的盛裕集团成了人家的囊中物。”
说着,柳昌儒将手里的白瓷水杯递给沈重山,继续说道:“如果我这次挺不过去,你觉得小渝的云端控股会怎么样?人家会放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