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子濯和蛇婆的双重防备下,整整七天,武王都没能再和温桐颜说上一句话。
直到船只终于抵达扬州城,杨万里再次热情接待了两方人马。
“温小姐啊温小姐,您可算是出现了,五个月前,您忽然消失,可把杨某给吓坏了,您瞅瞅,杨胖子这白日里担心,夜里受怕的,一身肥肉都轻减了不少!”城主府里,杨万里开着玩笑,努力活跃气氛。
只见城主府诺大的宴会厅里泾渭分明,武王一行在左,温桐颜等人在右,如墨的眼眸只管追寻着她的身影,而她却侧首跟白子濯低声不知说些什么,余下众人,互相对峙着,那水火不容的模样比七天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尴尬又硝烟弥漫,让城主府的人夹在中间瑟瑟发抖,确实需要有人好好调节调节。
“哼,什么温小姐,我家殿下乃是云国长公主,按城主这叫法,岂不平白掉了尊位!”说话之人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婢女,毒女内门弟子,只是她随行人员中并不太起眼的一个小丫头。
黑白分明的眼眸寻声望去,只见那个她只是眼熟,却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小丫头眼中,全是对她的崇拜,就知道这只是个被从小洗脑,一心只知侍奉之人,并没有恶意。
因此,她只是对杨万里道了声抱歉,“说起来,杨大人还是我的同门师兄,总这么一
口一个城主叫着,反倒显得生分。”
有这一句解释清楚杨万里的身份,便足以。
且不说芳华之后如何管教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们,起码当下,因为她的开口,宴厅里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扫。
杨万里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跟个下人置气,顺着温桐颜这一句师兄就拉开了话匣子,从他在温衡门下求学,一路聊到了她小时候的霸举,引得两方互不顺眼的人马都听得津津有味,倒是勉强撑住了整场宴会。
至于宴后,无论是温桐颜一行,还是武王一行提出要离开,杨万里都没有同意,这个圆滑的胖子自然不会强留,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磨破了嘴皮子才让武王改变了注意。
等两方人马各自在城主府里歇下,杨万里马不停蹄派人去汴京送信之事自不必详提。
这边,白子濯难得的闹起了小情绪。
“小姑姑,你是不是因为那个武王才留下来的!”总是以笑示人的招牌咪咪眼不见了,瞪着眼的小家伙反倒有了几分男人的模样。
温桐颜却是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是啊是啊,小姑姑这不是看你一路恶作剧玩的挺开心的,所以特意让你多玩几天嘛!”
白子濯以为她不知道吗,整天想着办法折腾武王,一时夜里放水蛇,一时饭菜里加料,甚至还偷偷往人家的被窝里放章鱼!
也
难怪风睿等人看他们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
装出来的小情绪顿时泄了三分,白子濯弱弱道:“小姑姑怎么知道的?”
芳华恨铁不成钢道:“要不然小世子以为公主这几天的加餐哪里来的,小世子整天蹭吃蹭喝的,都没觉吃的东西很眼熟吗?”
在蛇婆的影响下,尤其是经历过她家公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被那个武王带走的事之后,芳华也看那个武王极不顺眼,奈何,在小世子这个猪队友的“助攻”下,每次那个武王拿新鲜的食材来,她还得陪着笑脸!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食材拿得多了,她都不知道还怎么拉得下脸去拦人了!
且不说芳华这担心会在不久之后变为现实,当下,被她这一吐槽,白子濯的气势再弱三分,最后四分也在那温柔的摸头杀中消失殆尽。
只不过,装出来的小情绪是没了,某小孩仍旧死要面子,“那小姑姑为什么要留下来?”
“自然是为了等你二伯,咱们是以什么名义来的?护送八皇子回国!这使团都还没到,咱们算是怎么一回事?名不正言不顺!”温桐颜淡淡道,柔若无骨的小手收回,有些累了,芳华扶着她坐下,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从两人脸上扫过,公主威严自显。
芳华心中一凛,但白子濯可不吃她这一套,挠了挠头,驱散了她留下
的感触,才道:“小姑姑可别唬我,子濯可是知道的,小姑姑之所以冒险走天山,就是为了赶在白宣之他们前面来布局。”
为了打时间差才冒的险,现在却说要等白宣之,岂不是白白费了这么多功夫?
温桐颜并不是随便找的借口,自然有她的考虑。
只不过,白子濯竟然连布局都知道。黑白分明的眼眸顿时望向芳华,后者连忙摇头。
“公主说过,不喜欢多嘴的人,芳华不敢!”芳华道。
“不是芳华告诉我的,”白子濯见她误会,赶紧解释道:“之前子濯被老爹抓回去,是子淇偷听了老爹和白泽之的谈话,偷偷告诉我的。子濯一听,小姑姑来景国竟然还有危险,怎么能让小姑姑孤身冒险呢!就买通了老爹的手下,连夜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