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抬眼看看底下的众人,这些人,平日里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百姓苦不堪言。
再看看栅栏外面的百姓,虽然一个个面带菜色,孩子瘦骨嶙峋,骨头都凸出来,但是此刻,他们的眼神里有光。
那是大晋的百姓,他不能叫他们失望。
“李云成,四年前在映月馆将王铭泽推下楼梯摔伤,因怕惹祸上身,索性将人砸死,后伪装成王铭泽自己不小心跳楼而死,故意杀人,逃脱律法惩罚,两罪并罚,判处李云成秋后问斩。”
听到自己家独苗苗秋后问斩,李瑾瑜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琳琅躲在人群里,听到李云成秋后问斩,滚滚热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等了四年,她终于等来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远远朝着裴翎珩的方向一拜,自此,映月馆再无花魁娘子,映月馆生意一落千丈,老鸨被迫卖了馆子,种地为生,这是后话。
“李瑾瑜,王振东,同贪官勾结,家中财产悉数充公,另,李瑾瑜一家全部发配云南边境,王振东因举报有功,悬崖勒马,特赐可以继续在江南经商。”
李云成抱着李瑾瑜的身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你醒醒,睁开眼睛看一看呀……”
王振东闻
言,心里颇为冷静,就算是裴翎珩允许他在江南继续经商,恐怕王家日后在江南也难以立足,好在,他还可以换个地方,不用去云南这么偏远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铭泽的大仇得报。
这四年来,他的脊梁骨头一回能够挺得笔直。
此案还没有结束,他必须把江南的事情查个底朝天,张成民他们,不过是冰上一角。
裴翎珩看着众人被带下去,独留下张成民继续跪在大堂中央受审。
“张成民,老实交代,你上面的,究竟是何人?”
一拍惊堂木,四周皆悚然。
张成民早已经吓得失了神智,“王爷,罪臣也不清楚,京都里那位大官,罪臣从不曾见过面,只是同他的手下接触过。”
裴翎珩皱着眉头,正准备用刑,钟毓清上前一步,“张大人既然同他的手下接触过,自然应该从中得到一些消息,张大人可还记得,他的手下怎么称呼那位?”
听见钟毓清发问,张成民缓缓道,“并不记得,那位大官的手下也是极为谨慎,并不让罪臣知晓。”
“大人好好想一想,”钟毓清上前一步,“人皆有好奇之心,大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查一查?”
“那人应该在朝中官职不低,任凭我怎
么查,最后都是查到京都世家贵族身上,最后便不了了之。”
张成民在裴翎珩的威压下,可谓是有问必答,老实得很,所以,钟毓清断定他并非说假话,而是这人藏的太深。
“王爷,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其中一个连夜拖家带口准备逃之夭夭的地方官连忙膝行前进,一脸邀功的模样,“王爷,小人曾经偶然听到,那位大官,好像是姓慕,至于到底是哪一家,小人就真的不清楚了。”
裴翎珩和钟毓清心底略一思忖,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京都慕家,只有太后的娘家才姓慕。
“王爷,能否看在小人招供的份上,减了小人身上的惩罚。”
那人一脸期待。
裴翎珩冷脸,“那王大人能让死去的孩童重新活过来吗?”
那人连忙闭上嘴,灰溜溜地退到边上。
任务完成,总算是能松一口气,钟毓清和裴翎珩窝在钱宝儿的府邸上,正在悠哉悠哉地钓鱼。
管家一脸心疼,可怜池子里养的金龙鱼,个顶个得贵,就被钟毓清和裴翎珩这么钓上来,顺手扔给厨房,做了鱼汤。
门房来报,外面有一位姑娘来找钟毓清。
钟毓清一脸茫然,这是钱宝儿的府邸,应该是来找钱宝儿的才对
,可是对方却精准的说是来找她的,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在江南交了这么一位朋友。
“那人长得什么样?”
裴翎珩抬了抬眼,随口一问。
“长相温温柔柔的,声音也比较细,一看就是江南水乡长大的女子。”
钟毓清还是一头雾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朋友圈里还有这种温柔似水的人物。
听着门房的形容,裴翎珩顿时回忆起来前两天在大街上卖身葬父的那个花影。
“会不会是那天卖身葬父的那个小丫头?”
钟毓清经他提醒,这才想起来,连忙打发门房赶紧让人进来。
门房走后,她一脸揶揄,“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因为看中了人家长得漂亮,关键是还比较温柔。”
“我自然记得清楚,因为人家是卖身葬父,你给的银子,自然是你的人,你当着我的面,给自己收人,我岂不是应该多加提防,毕竟和我抢你的人。”
钟毓清轻轻拍了